“知道,因为我也想离婚。” 说完,林清屏连忙别过头看向窗外,不想让主任看见她发红的眼眶。 主任长长叹息一声,从抽屉里拿出一份赴德深造的申请书,递了过去:“拿去吧。” “只是你要想好了,这一去可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回来……” 林清屏没犹豫,拿起笔在右下角签了字。 签完字。 她又悄悄去了趟妇产科,预约了人流。 这次落笔签署人流风险单时,林清屏再忍不住,泪流满面。 前世。 老大程沥竹在她的肚子里就乖巧听话,他学会的第一句话就是妈妈。 他从没让她操心过学习,偶尔和程铮阁拌嘴,儿子也是站在她这边。 林清屏真的不忍。 但她也很清楚,如果自己没有能力给孩子一个健全的家庭。 不生,是最好的决定。 林清屏预约了三天后的人流手术。 下午,她忙碌完前脚刚回家,后脚程铮阁就带着一身风雪进了门。 一进屋,他连军装都没换下,就走进卧室里,翻箱倒柜开始收拾东西:“林同志,上个月组织发的粮票你放到哪里去了?” 离婚的报告组织还没批准,他就开始避嫌地称呼她为林同志。 林清屏自嘲笑了笑,没说话。 许久没得到回答,程铮阁才从房间走出来,叹了口气和林清屏对视:“我知道突然离婚的事情你很难接受,我会最大限度的给你补偿。” 或许这一年的婚姻生活可以补偿。 可上辈子几十年的欺骗,几十年的婚姻生活。 他程铮阁又该怎么补偿? 林清屏垂下长睫,敛去眼里的泪意:“你说你做梦梦见和我过了一辈子,你能形容一下吗,那个一辈子,你是怎么过的?” 程铮阁滞了滞,目光飘忽了很久才说:“我心里有人,所以对你很不好。” “经常因为任务不着家,你要一个人照顾孩子,照顾公婆。” “每一年,我都会借着任务的名头,独自出去旅行,途中的明信片和家书,我都寄给了曼婷……” 程铮阁站的笔直,冷峻的脸上酸苦交织:“我没有出轨。” “但那漫长的一生,与我而言,是一座令人窒息的囚笼。” “所以现在无论你同不同意离婚,我都要搬出去住了。” 林清屏的指尖刺进肉里,情绪像是野兽在心口撕咬。 她从没想过。 程铮阁为了能和她划清界限,竟然不惜扭曲上辈子的事情,也不惜往他自己身上抹黑。 前世,他对她很好。 从未争吵红脸,出任务也能兼顾家里,林清屏从没照顾过公婆。 “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 林清屏声音呕哑,几乎已经压不住哽咽:“你上午说的,苏曼婷为你丢了命是怎么回事?” 提起这件事,程铮阁捏紧了垂在身侧的手指,懊恼更甚。 “在梦里,半个月后我会出任务受伤失联,是曼婷救了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