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我猛地站起身,以为自己听错了。 “结婚证怎么可能有假?你再仔细看看!” 律师扶了扶眼睛,仔细检查。 “很抱歉,沈小姐,这张结婚证真的是假的。” “呵。” 我笑了,只是眼泪不受控制地落下。 七年,两千五百五十五天,我每天都问自己好几百遍。 为什么要相信傅庭深? 为什么要答应嫁给他? 嫁进傅家这个冷血无情的吃人魔窟。 我用了七年的时间认清现实,用了六年的时间积攒起离婚的勇气。 可现在,律师居然告诉我。 我和傅庭深其实根本就没有结婚。 难怪傅家的人说我是“野鸡”,原来…… 我和外面的那些女人真的没有差别…… 擦干眼泪,我谢过了这个好心的律师。 既然没有结婚,分开也就简单了许多。 只是,我还有点放不下年年。 年年是我和傅庭深的孩子,今年已经五岁了。 生他的时候,我难产加上大出血,差点死在了手术台上。 意识模糊间,我听到医生问傅庭深保大还是保小。 傅庭深没有犹豫。 “保小。” 冰冷的话语将我从混沌中打醒,我不断告诉自己。 沈书仪,你不能死,年年不能没有妈妈。 因为这个念头,我从死亡的边缘爬了回来。 可以说,年年就是我活在这世上。 最重要的理由。 可生下孩子还不到两天,顾母就强硬地带走了他。 她说: “沈书仪,孩子不给你带是为他好。” “别忘了,你只是一个从穷山沟里爬出来的野鸡。” “孩子跟在你身边,只会像你一样被人瞧不起。” 尽管有再多的不舍,为了能让年年过得更好,我还是忍下了。 只是多少次从梦中惊醒,我抱着为年年特意准备的衣服和玩具,哭的不能自已。 傅庭深偶尔被我吵醒,便会给我传一段年年的视频。 靠着这些视频,我熬过了三年。 直到那次我鼓起勇气提离婚,傅母才终于同意让我一周见一次年年。 今天就是约定好的见面日。 来到老宅,里面很安静。 我站在门外喊了十几分钟,也没有人给我开门。 是的,当了傅太太七年,我至今都没有资格随意进出傅家老宅。 路过的仆人不忍心地告诉我,年年一大早就被傅庭深带走了。 我苦笑了一声,心里明白,这是傅庭深对我的惩罚。 几年来,只要我有一丁点不听话,他就不会让我见年年。 而我也每次都被迫低头,用尊严交换一次见孩子的权利。 深吸了口气,为了年年,我还是给傅庭深打了电话。 “喂?妈妈!” 熟悉的童声传来,是年年。 我的眼睛瞬间红了,心里一片柔软。 这是我的孩子。 “年年,你什么时候回来?妈妈想你了。” 电话那头的声音有些吵闹,像是在游乐园。 可我还是精准捕捉到了年年的声音。 “可是我不想见妈妈。” 眼里的泪水瞬间凝住,我不敢相信地问道: “年年,你说什么?” 年年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清脆,狠狠地砸在我的心上。 “我说,我不想见妈妈。” 拿着手机的手不自觉收紧,我深吸了口气。 “妈妈知道你现在玩得很开心,你先好好玩,等你玩完了再来见妈妈好吗?” “不论多久,妈妈都可以等你。” 年年没有犹豫,和傅庭深一脉相承的冷酷。 “不好,爸爸说你惹他生气了,你是坏妈妈!” “年年不想见你,你也不要找年年了。” “年年不喜欢你这个妈妈!” 电话挂断,我也彻底心死。 原来,我的孩子也和他的父亲一样,不爱我。 也好,我终于可以没有留恋地离开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