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婚宴上,时序却和陆斐一块被绑架了。 蒙着面的绑匪拿抢指着两人的脑袋。 难听且雌雄莫辨的声音传到姜时宜耳中。 “你只能选一个,我数到三,你要是不选,我就把他们全都打死!” “不!”姜时宜流着泪崩溃地摇头。 她眼中血丝密布。 这让她怎么选? 时序是她的男朋友,而陆斐是同她一块长大的竹马。 她无论选哪一个都会自责一辈子。 可绑匪却不给她时间考虑,“1!” “2!” “等等!你要多少钱我都给你!” 在她慌乱挥动双手对面,绑匪口中无情的落下最后一个数字,“3!” 姜时宜狠狠闭上眼睛,大哭着喊出了时序的名字。 只听一声枪响,陆斐应声倒地。 “啊!”她捂着心口跌坐在他身侧,不敢置信地捧起他的脑袋,上面那颗血洞像是打在她心口上。 下一瞬,陆斐的父母冲上来,将她推倒在地,无数双脚踩在她手上,她痛得把自己蜷起来。 一双温热的手将她抱在怀里,“姜姜,这不是你的错,我们没有办法!” 不,是她的错,她不该选的。 可她就是选了时序,她的男朋友。 她对不起陆斐。 灭顶的自责和害怕将她淹没,指甲生生扣掉手心的一块肉。 这一夜,她不敢合眼。 而时序也一直陪在她身边,帮她回答警察的询问,喂她吃饭,帮她擦洗。 很是细致,就像保姆一样。 直到凌晨四点,一直趴在病床边的时序不知所踪。 她听见病房外阵阵议论声。 安静的环境衬得声音格外清晰。 “阿序,这次你真的玩大了!之前装穷、装失忆、装癌症也就算了,这次装绑架,要是被时宜知道,她真不会原谅你的!” “瞎说!姜时宜那么爱阿序,不可能因为这点小事就不爱他的!不过,你真要和她结婚吗?” “对啊,序哥,你和柔姐固定床伴都快八年了,和姜时宜结婚,就得和她斩断关系,你真舍得?” 姜时宜瞬时呼吸停滞,脑子里仿佛炸开了烟花,头晕目眩,她咬紧自己下唇,将呜咽声吞了回去。 都是装的? 她理解时序穷,为了求婚宴能够体面,把自己变得伤痕累累。 第一次,她为了场地漂亮,将身上最珍贵的东西拿去交换。 第二次,她压缩自己的休息时间做家教,没日没夜赚钱,短短几天瘦了十斤。 第三次,时序买不起真花,她亲自买材料包制作仿真花,把手扎的血痕密布。 只因为她爱他。 可他又是怎么回馈她的? 三年前,他失忆排斥她,无论被他用多么过分的词汇鄙视,她都热情去唤醒他的记忆。 两年前,他被查出了癌症,她毫不犹豫把所有的积蓄花光都用在给他治病上。 这次,他策划绑架,让她失去最要好的竹马。 桩桩件件,都是他策划好的。 而她却像个小丑一样被蒙在鼓里! “这次结束之后,我就不演了,到时候我会娶姜姜的。” 时序的声音唤回了姜时宜的思绪,掌心处的血痂被她无意识抠开,疼痛直钻心底。 她眼前不断闪过陆斐临死之前认命的表情,心脏揪紧,喘不上气来。 而外面的对话还在继续。 时序面对兄弟们的调侃,难得肃了脸,“我和傅柔不过就是床伴,我还是喜欢乖一点的。” “姜姜性子温和,我缺乏安全感,经过这么多次的试探,我已经确认了她的真心。” “半个月后,我会正式向她求婚。” 兄弟们听到时序的话语,顿时收敛了脸上调笑的表情。 “真认真了啊!但姜时宜那种认死理的性格,你可注意着点,别被她发现你这些事情。” “也就姜时宜爱你,换做任何一个人都不会再接受你,到时候你可别追妻火葬场了!” 可时序毫不在意地摇头,得意地拍了拍自己的胸脯,“陆斐的二十五年还不是抵不过我的六年?她这辈子只能是我的老婆!” 他这番话,把外面一群人震惊了,纷纷高喊“牛!”。 而把被角揪烂的姜时宜大口大口呼吸,眼泪大颗大颗落下,洇湿了大半床单。 憋着哭声的她浑身颤抖。 记忆里那个刚成年,抱着她腰肢痴痴缠绵的时序已经不见了。 她在A市再也生活不下去,她无颜再面对陆父陆母。 姜时宜找出一个全黑头像的聊天框。 颤抖着手,一条短信编辑了五分钟才发出去。 “我接受去F国当对外汉语教师,你们什么时候出发?” 对面很快回复,“半月之后。” 她用力摁了两个字,“收到。” 那天,是时序要求婚的日子,也是她要离开的日子。 很快,她便彻底脱离这个荒诞的地方,脱离时序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