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妃,你真的要喝下这碗汤药吗?” 芙蕖犹豫的声音回荡在这空荡荡的房间。 沈清浅低下头轻轻摸了摸肚子,平坦的小腹里已经有一个小生命正在悄悄孕育了。 那是她喝了好几年的汤药才得来的孩子啊。 她当然舍不得了。 可…… 罢了,她拿起碗就准备一饮而尽。 碗还没送到嘴边,便被一双修长的大手接了过去。 “浅浅不想喝,便不要勉强自己喝了。” 男人以为这只是寻常助孕生子的汤药,将药碗顺手给了芙蕖,小丫头极有眼色地离开了房间。 穆朝辞俯下身把沈清浅圈在怀里,双手握住了她的手。 “手怎的这样冰?窗户也不关,天气渐冷,别感染了风寒。” 说完,便放开了她,起身去关了窗户。 回头时却发现沈清浅没涂口脂的唇毫无血色。 “娘子脸色怎的这样白?可是哪里不舒服?” 男人眼里的关心不似作假,她一时也分不清他究竟是不是还爱着自己。 若不爱,又怎么在意这些细节? 若爱,又怎会背着她和别人欢好? 她轻启朱唇,试探着问道:“表妹那等国色天香的人儿,便是同为女子的我见了也要喜爱三分,夫君当真不愿意纳她为妾吗?” 他们成婚三年,一直没有子嗣。 她遭受了不少婆母的白眼,一碗一碗的生子汤药日日往肚子里灌,却一直不见动静。 两个月前,婆母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一个表妹,说要给穆朝辞纳妾,让她为穆家开枝散叶。 穆朝辞拒了。 “是不是母亲又在你面前提起这事了?我明日就派人把表妹送走。” “我穆朝辞这辈子只会有沈清浅这一个妻子,绝不纳妾。” 他眸色认真地看着她,眼神坚定而又炽热。 他轻抚她的脊背,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的颈侧。 “别想太多,就算我们一直都没有子嗣,日后就去过继一个便是。” “母亲那里,我亲自去说。” 沈清浅没说话,任由他抱在怀中。 “你不是一直想看雪景吗?五日后,会有一场大雪。我带你去苍梧山看雪景,散散心。” “累了我们就歇在庄子里,等过年再回府。” 沈清浅眼尾有些发红,鼻尖酸涩难耐。 看啊,他总是这么为她着想。 怕她为难,想尽办法待她好。 可这个这么爱他的男人,为什么会背叛她呢? 她摸了摸小腹,低低地应了声好。 她想,如果他真的愿意把苏海棠送走。 那她,便看在孩子的份上给他个机会。 穆朝辞捧起她的小脸,在额头上轻轻地亲了一口。 “先去用晚膳。” 饭桌上,穆朝辞拿起虾就开始剥壳。 那是他花费巨资,动用了朝廷的关系,使人在南海快马加鞭送回来给她吃的。 百来斤虾送到府里,活着的不到一斤。 说是十两金一只也不为过。 京中人人都知道穆朝辞极其宠爱他的世子妃。 为博红颜一笑,千里送活虾。 只是虾刚刚剥完一只,就有小厮来禀报说外面有人找。 穆朝辞头也没抬的拒绝了。 “没看到本世子正在给世子妃剥虾吗?有什么急事等用完膳再来回禀。” 小厮犹豫着说出了一个齐字,穆朝辞手里的虾掉了下来。 他心虚地看了眼沈清浅,“齐大人手里那个案子确实是有些急了,为夫去看看便回。” 沈清浅嗯了一声,他便急急地走了。 没有回头,也没有交代让人继续给她剥虾。 他是第一次在饭桌上丢下她。 他曾经说过,他同她,三餐四季,永不分离。 就连宫里唤他去面圣,他都会坚持给她剥好虾才走。 可如今,他竟是连手都没净就跑了出去。 什么事情,竟是比宫里的召见还要重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