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殷红的血流入血包,我的心也一寸寸凉透。 抽完血,傅屹洲火速和护士奔向手术室。 对着他的背影,我轻轻道: “傅屹洲,我们两清了!” 走出抽血室,一阵眩晕袭来,我两眼一黑倒了过去。 再次醒来,医生想责备我,最后却都化成了叹息。 “好好养身体,你这情况至少半年都不能再献血了!” 我笑着说好。 医生离开时,一旁的小护士没忍住同她蛐蛐: “老大,你为何不告诉她咱们没联系上她的紧急联系人?万一病人误会我们......” “她不会误会的,这姑娘心里跟明镜一样,可惜所遇非良人啊!” 我拿起手机,发现医生又帮我给傅屹洲打了十几个紧急电话。 但一个都没有被接听。 反而是被他发来信息呵斥: 【谢瑾茜,你能不能别闹了?摆清自己的位置好吗?】 这一刻,我竟庆幸他没有接电话。 不然我无法想象,他会用如何恶毒的言语来羞辱我。 我没有回复他,在病床上躺了一整天才有力气下地走动。 窗外阳光无限好,我走到医院空中花园晒太阳,意外碰到傅屹洲的兄弟们。 他们每个人手里拿着不重样的果篮和鲜花。 我以为他们是来看我,情不自禁转身想远离。 谁知他们绕在我跟前,玩味的打量着我的病号服调侃我: “哟,这是知道屹洲在医院陪女朋友,你也装病演上苦情戏了?” “不就是捐了点血,至于搞出这幅弱不禁风的样子吗?” “还别说,脸上的粉抹得很自然呢,丝毫不违和,以前就说你是心机女,屹洲还非不信......” 傅屹洲的兄弟们一直都觉得我配不上他。 若非他力排众议逼着他们叫我嫂子,他们是不可能认同我的。 如今,为了配合傅屹洲,他们也可以肆无忌惮的说出真心话了。 赶下楼来接他们的傅屹洲,看到我先是一愣,随即拧眉: “谢瑾茜,你至于吗?” “我都答应会和你举行婚礼了,你还买通医生在这里装病视奸我,有意思吗?” “你知不知道,你这样真的很让我窒息?” “我实话告诉你,若是结婚后你还这样,我们早晚也会离婚!” “不用这么麻烦,我不需要你娶我!” 恋爱六年,他都是自由的。 想喝酒,我就在一旁默默陪着,从不催促。 若是我不适合在场,也是等他通知就立马去接。 醉了更是毫无怨言的把他伺候得舒舒服服。 想和兄弟单独旅游,我便替他们买好票,规划好一切行程。 就连他主动给我查他手机,我都不会真查。 我爱他,也不想重蹈我妈因为掌控欲太强而把我爸逼到离婚的惨剧。 我自认为,自己一直都很好的在把控恋爱的距离。 至少在他出事前,我们一直都如胶似漆和热恋一般。 可如今,我才知道,我的爱,让他窒息。 所以,这就是他装病追求刺激的真实原因吗? 四目相对,我看不到他对我有一丝情意。 险些脱口而出的质问,被我悉数咽下。 傅屹洲被我看得眉头紧锁,一把拿过兄弟手里的百合花,用力塞我怀里: “行了,别得了便宜还卖乖,拿着花赶紧走吧!” 他以为,我还是以前那个,只要收点小礼物就会心满意足的小女孩。 他也不信,非他不嫁的我会当真不嫁给他。 我将花还给他兄弟: “这是他们送给你女朋友的花,我收不合适。” “献血是我自愿的,你真不用委屈自己娶我。” 傅屹洲心里涌起莫名的恐慌。 谢瑾茜不应该欢呼雀跃吗? 为何还再三强调自己不用娶她? 该不会真生气了吧? 他眼里闪过焦急: “瑾茜,我......” 兄弟们接二连三的咳嗽,他立马改口: “瑾茜,我这人说话算话。” 但我只是笑了笑: “赶紧去陪你女朋友吧!” “我这就去办出院!” 得到我大度的答复,傅屹洲心里再次咯噔一跳。 他总感觉今天的我,很不一样。 却又说不出哪里不一样。 兄弟们见他欲言又止,勾肩搭背的将他拉走了。 “行了,别看了,不然你的苒苒一会儿该吃醋了!不过是演完苦情戏又演欲擒故纵,女人的把戏不都这样,也就你单纯容易被骗!” “就是!瞧瞧你干的好事,又不是毛头小子了,怎么就能把人弄到大出血?还好苒苒大度,不跟你计较,不像某些人捐个血就逼婚......” 听着故意说给我听的话,我却没有想象中的心痛,只是感觉全身冰凉。 哪怕阳光正好,也晒不暖我的身体。 目送他们离开,我办了出院。 趁傅屹洲不在家,我叫了个家政阿姨和我一起收拾东西。 阿姨看着装扮一新的婚房,不禁发愣: “姑娘,这些都是崭新的新婚用品,就这么丢了?” “嗯,男方死了,用不上了。” 阿姨立马道歉安慰我。 为了怕我触景伤情,最先处理了我和傅屹洲的结婚照和数十本相册。 不过半天,我精心装扮的家,再也看不出一丝喜气。 冷冰冰的房子,冷冰冰的我。 阿姨看着门口十来袋能证明相爱的物品,忍不住叹气摇头。 “姑娘,看开点!” 我笑着点头。 阿姨走后,我确认婚房里再无任何我的痕迹后,删了指纹拉着行李箱离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