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以安瞳孔震颤。 唯一的女儿…… 那我呢? 这话在她嘴边打了个转,却到底没有问出来。 盛母似乎看出她的难过,又安慰:“小秋,你从小到大都是最懂事的,你是姐姐,等我死了,你们姐妹俩就是彼此唯一的亲人了,你更该担起长姐的责任。” 姐姐,又是姐姐。 从小到大,盛以安因为一句姐姐要让着妹妹,她懂事了二十七年,什么都让给了柳轻姗。 如今,柳轻姗做了错事,和自己爱的人在一起,母亲依旧让自己让着她…… “是不是柳轻姗要我的命,我也该毫不犹豫地双手奉上?” “啪”得一声。 一道凌厉的耳光落在了盛以安的脸上。 盛母气得浑身发抖:“你说的什么话?我告诉你,你妹妹和周京宴在一起未尝不是件好事!周京宴不喜欢你,你不让又能做什么?” “姗姗能讨周京宴喜欢,对我们家是好事!” 盛以安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病房的。 坐在医院楼下的长椅上,她回想起自己短短的前半生。 母亲与她的父亲当年是家里介绍在一起的,母亲不爱她的父亲,她十岁那年,两人离了婚,母亲嫁给了年轻时的初恋,生下了柳轻姗。 后来那男人意外死亡,盛父心善,主动提出照顾她们母女三人。 在家里,母亲什么都要盛以安让柳轻姗。 从大一点的房间,到一只鸡的鸡翅鸡腿,到衣服鞋子。 甚至有一次,为了让柳轻姗拿到全校第一,盛母特意把盛以安的闹钟调后了一个小时,让她错过了第一场考试。 盛以安从前安慰自己,柳轻姗没了父亲,比她可怜,让就让了吧。 现在她安慰自己,自己马上就要离开这里。 让就让吧。 从医院回到别墅。 客厅里,热闹非凡,挤满了男男女女。 周京宴坐在沙发最中间,怀里抱着柳轻姗,身边也是各色各样的美女。 看见盛以安走进来,所有人都肆无忌惮地打量着她。 “周总,这是谁啊?看起来好土。” 盛以安垂眼看了看自己的衣服。 很普通的白衬衣,白裤子。 因为从小到大所有的好东西都给了柳轻姗,又随了父亲节俭的习惯,所以对穿什么没有讲究。 对比周京宴赛车圈里的这群人来看,的确是太土了。 周京宴语气轻佻:“家里的保姆。” 说罢,对盛以安:“看什么呢?还不过来打扫卫生?” 客厅乱成一片,什么都有。 盛以安在原地站了几秒,知道周京宴是想给自己难堪。 算了,还有六天就要离开。 最后几天,就顺着他来吧。 她走过去拿出垃圾袋,将地上的垃圾酒瓶子一一捡起,然后收紧垃圾袋,走出别墅丢掉。 她不知道,在她走出去之后。 客厅里忽然有人道:“我看周总这保姆还有几分姿色,不如让给我?” 周京宴一瞬冷了脸,将手里的酒杯狠狠摔了出去。 “砰”的一声响,客厅里立刻鸦雀无声。 而周京宴推开柳轻姗,起身走出了别墅。 别墅外,盛以安将垃圾丢掉后,便站在院里看着中间的那棵樱桃树。 她喜欢吃樱桃,和周京宴爱意正浓时,周京宴说:“那以后等我们有个自己的家,我就在院子里给你种满樱桃树。” “等到夏天,我们一起摘果子,让你吃也吃不完。” 那时候,周京宴是真的爱她。 五年前来到这栋别墅,看见樱桃树,盛以安心里也迟疑过,以为周京宴还爱她。 可五年的折磨,让她再也不敢奢望。 是她亲手把那个周京宴弄丢了……可她也是不得已的! 盛以安摸着樱桃树的树干,瞳色悲伤。 忽然,身后响起周京宴的声音:“把手拿开,谁准你碰我的东西了?” 盛以安怔了怔,将手拿开,转头看向他。 想起自己就要离开,她犹豫后开口:“阿京,我们再谈谈,好吗?” 周京宴顿了瞬,随即冷笑:“怎么,你又想说你离开我是迫不得已的?又想说当年我短暂失明的时候,是你一直无声地在照顾我?” 盛以安一愣。 还没说话,周京宴更加冰冷的声音响起:“是你母亲亲口告诉我,你嫌贫爱富,迫不及待地找了个富二代要嫁给他。” “也是你母亲告诉我,当年我因车祸失明时,是柳轻姗在我身边照顾我。” “难道你的母亲也会说谎诬陷你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