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三年里,她对我也没有这样的柔情。 原来是早全给了别人。 群臣交头接耳,窸窸窣窣,都在说女将军对林清轩用情至深,浓情蜜意。 凤九羽再看向我:“请陛下成全。” 我今日有些发烧,忍着不适开宴,眼眶一片赤烫,但我高高在上,无人可窥视一星半点。 凤九羽,想必瞧不见我的难过。 长年喝药喝坏了嗓子,嗓声低哑深沉,破铜似的沙哑: “朕,准了。” 我发着烧,度过了一个难忘的千秋宴,就是给凤九羽赐了婚。 御史写下赐婚书,我拿着玉玺,迟迟没有按下。 朝云侍卫站在我身后,叹气:“陛下,您放手吧,就当做了一场梦。那个女人野心勃勃。” “她对您,不可能有真心。” 我明白她的意思。 凤九羽在军方上已经大权在握,就差朝廷的威信,此次去江南剿匪,是她涉足军方的契机。 现下又要当林大学士才儿媳,势力更是如日中天。 满朝文武都看在眼里,乐见其成。 又捏着我的秘密,现在的她,几乎立于不败之地。 可是朝云。 我手上就那么一点念想,放下,就什么都没了。 圣旨送出去不久,母后急冲冲地来到我寝殿。 我还未及开口,她的巴掌已狠狠落下: “刘辩,你怎么那么蠢啊!” “你为何要给她赐婚!” 我踉跄倒地,耳畔嗡鸣,血从我的嘴角流下。 母后,你为何打我? 朝云惊呵:“娘娘!” 伺候宫人早就驱走,殿门紧避,偌大的寝殿阴风阵阵,母后隐在昏暗里,抓狂着,狰狞着。 四壁空荡,都是她的揭斯底里: “你留不住她的心,她的心在别的男人身上,你怎么办?” “她要是捅破我们的秘密,我们怎么办?” “我们好不容易有的今天!” 她怪我没用: “你都把身子交出去了,怎么你这么没用?” “她不能为我们所用,就是我们最大的隐患!” 母后双目圆睁,死死盯着我,恨得牙根直痒,几乎是从牙缝中挤出来: “为什么你是个赝品!” 这一瞬间,我整个人仿佛被冰水从头到尾浇个湿透,心也凉得彻底。 也是,一个赝品而已。 如果我是父皇的儿子,可能我出生时,她就能被接出冷宫。如果我是个正品,我登基后,她也不会日夜担惊受怕。 终归都是我的错。 我缓缓跪好,声音轻飘飘的: “儿臣知错了,母后回宫好好歇息吧。” “其他的,儿臣会想法子的。” 朝云侍卫好言将她劝走,殿外宫人紧跟着来通报,我问何事。 宫人大声道: “监国将军携林学士进宫,谢陛下赐婚。” 我抬起手,擦过嘴角一点猩红,喉咙刺痛:“不见。” 强忍着泪,这一刻也终于挂不住了。 没什么好伤心的。 我早就知道这样的结果。 父皇有许多妻妾,我只是冷宫里一个被遗忘的弃子,在枯树上眺望,隔着宫墙,听后宫风起云涌。 今天哪个皇兄被药傻了,明天哪个皇兄战死了,太子换了又换。他们争斗不断,死的死,伤的伤。 终于一场瘟疫,送走了仅剩的两个皇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