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比钟彦的温良懂事,池惜月凝视着坐在那当闷葫芦的林淮安,眼里唯余失望。 “林淮安,给阿彦道歉!” 林淮安扯起自嘲的嘴角,不愧是钟彦。 三言两句地挑拨,就能让池惜月将脾气发在他的身上。 不等林淮安开口,池惜月气急,大力推了上来,他始料未及,狠狠倒在床上,还没上药的伤口狰狞抽搐着,他长嘶一口冷气,痛得脸色煞白。 池惜月紧紧锁住他的手腕,对视上他漆黑的眸瞳后,下意识地瞥开,余光瞄到床单上晕染开来的血红,面露惊色。 “你......” 她语气乍然变得柔和,又似乎想到什么,看向楚医生的脸色极为不善,那样阴郁的眼神让楚医生一个哆嗦,忙贴着墙站着。 “你们刚才看他伤势的时候就没想过给他上药吗?” 楚医生来就是走过场的,他根本不想碰林淮安。 更别提,林淮安身上的那些伤口看着就让人作呕。 听着池惜月那虚假的关心,林淮安猛地抽回还被她掐着有些发疼的手腕,眸底是沉沉的海水。 “我说不是我干的,你会信吗?” 池惜月从来不信他。 钟彦刚来的那几天,下雨的夜里心脏不适,别墅的保安又请了假,林淮安生怕他出事,便主动背起他下楼。 结果钟彦趁着池惜月去车库开车的时候,同他说话。 “我听说你是在孤儿院长大的,爸妈都不要你,你看你像不像个浑身发臭的垃圾,任谁看了都犯着恶心。” “同样的一张脸,它怎么可以长在你这种人的身上。” 那是林淮安第一次察觉到钟彦对他的恶意,不等他露出震惊的神色,钟彦就从他的身上挪开摔在雨地里,整个人狼狈至极。 林淮安记得那晚池惜月看向他憎恨的眼神。 “他一个病人,你居然敢这么对他,你给我滚!以后不要出现在我的面前。” “我没有,不是我干的,我要是真想,我为什么要帮忙.......” 他慌乱心切地解释却只激起了池惜月满腔怒火。 “我不想听你解释!” 池惜月让保姆从他身上抢过家里的钥匙,把门死死锁上,着急出门的他手机和钱包都没带。 池惜月不会管,更不想管。 那些缭乱的思绪让林淮安的脑部抽痛,大颗大颗的冷汗从他的额头滚落。 看到池惜月眼里溢出心疼,钟彦觉得事情不太妙,不等他开口,卧室的门口被人推开,几人还没看清楚是谁,就见那人伸着胳膊冲着林淮安打去。 “就是你伤害我儿子是吧,我儿子命那么苦,居然还要被你这种人糟践!” 她粗暴的动作让林淮安有些头晕眼花,他想蜷缩着身子,但还是摆脱不了那人发泄怨气。 她的声音陌生中带着一丝丝的熟悉,林淮安努力地抬头。 他看清楚了那个人的模样,瞳孔震动颤抖着。 他认得她,这个曾经出现在他记忆深处的女人,只是她的眉眼不如当初温柔细腻,此时怨怼和愤恨充斥着她的眼眸。 这是他的母亲。 上次见面,还是他六岁那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