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婉兮声音虚浮:“燕洵,不过一个花瓶,你今日对慕宁处罚太重了……” 房里声响忽重,片刻后,霍燕洵的声音带着漫不经心的餍足。 明明是句再简单不过的话,却如寒钉一般,将慕宁死死钉在了原地。 耳朵里,又听齐婉兮继续说。 “慕宁服侍你尽心尽力,这几月我看在眼里,你怎能说出这种没良心的话。” 听了这话,霍燕洵竟也不恼,继续语气纵容地哄她。 “好好,我说不过你,你面前我总是投降的。” 慕宁终于回神,悄悄离去。 她慢慢挪回偏房,小心清理了下身子,便上了床。 挨了板子,慕宁只能侧躺着。 她闭上眼睛,神智却依旧清醒,恍恍惚惚间好像又回到了那个暖融融的春日。 那是她和霍燕洵的初夜。 两人睡到日上三竿。 外头春光正好,慕宁在霍燕洵怀里,含羞又忐忑。 而霍燕洵往她手里塞了自己随身的玉佩,话语几分郑重几分玩笑。 “这个,就当本少爷给你的聘礼。” 可霍燕洵真的说过这句话吗? 慕宁忽然睁眼,从床上挣扎爬起,在妆奁中翻出了那块玉佩。 温凉的玉佩拿在手上,慕宁的眼泪却流了下来。 慕宁擦了眼泪,开始清点东西。 给自己赎身后,她手上还剩23两45文钱。 她还记得卖她的人走了些什么地方,到时出了侯府,她要沿途找到三个姐姐,这钱足够买块地,到时候她们姐妹就能一起住了。 慕宁想着想着,终于阖眼睡去。 …… 年节将近,又是岁末事务收尾之时,霍燕洵常常不在府中,或只是待在书房。 慕宁依旧跟着他身边,晨起伺候,端茶送水。 其实这种事一般是小丫鬟做的,只是霍燕洵用惯了她,不愿假他人之手。 但慕宁知道自己快要走了,便挑了几个盘靓条顺的小丫头培养。 过了三日,慕宁第一次让人代替自己进去递茶。 谁知人才进去,她就听见里面传来砸杯子的声音。 隔着层窗户纸,她都能听见霍燕洵不耐的声音:“人呢?” 慕宁连忙进了屋,快步走到他面前,恭恭敬敬地行礼:“爷。” 霍燕洵抬眼看她,面上无异,语气却隐含威胁:“你这是在和我闹脾气?” 不过赏了她十板子,现在就敢把他的事不当回事了?连端茶倒水都不愿做了? 慕宁看了眼一旁跪着的小丫头,不太懂霍燕洵这话的意思。 她只好将头压得更低,表现得更加恭顺:“奴婢不敢。” 霍燕洵看她这一滩死水的样子却更来气,他猝然冷笑一声:“我看你胆子大得很。” 慕宁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被他一手拎起。 她一声惊呼,片刻后只觉天旋地转。 视野恢复正常,慕宁才发现自己被霍燕洵压到了桌上。 她连忙挣扎:“爷,不要,不能在这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