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更知道，五年前卓婉莹的死，是她心里过不去的一道坎。

所以她成为了他的私人助理赔罪，所以无论卓正扬对她做什么，她都不会拒绝。

陆识拗不过她，留下来照顾了她一晚，第二天一早，才回了医院。

而薛葵也匆匆去公司上班。

今天，她要陪卓正扬去参加一场宴会。

但薛葵并不是他的女伴，只是以助理的身份跟着。

夏烟，才是他的女伴。

看见薛葵，夏烟满脸的轻蔑：“薛葵，我真佩服你，现在还能厚着脸皮跟在正扬身边。”

夏烟是他们的高中同学，从小就喜欢卓正扬。

可却输给了一无所有的薛葵，夏烟一直嫉妒她，成为卓正扬的未婚妻后，她终于可以肆无忌惮的折磨她。

薛葵什么都没有反驳，只是安静地站在一旁。

此刻，卓正扬走了过来，夏烟亲昵的挽住他的手：“正扬。”

卓正扬并未抗拒，却在看向薛葵时，眸色冷了几分，“谁让你进宴会厅的，去外面等着。”

京市已经入冬，外面没有暖气，只能吹冷风。

薛葵却只是点头：“好。”

她转身走出宴会厅，外面是一个露天的花园，连一片遮挡的瓦片都没有。

薛葵就站在寒风里，单薄瘦弱的身躯瑟瑟发抖。

有服务生看不过，问她要不要去休息室休息。

薛葵默默地摇头。

她就这样一直站在天黑，直到宴会结束。

夏烟披着卓正扬的外套走出来，两人看到薛葵还站在外面。

他喉结微动，嗓音莫名哑了几分：“杵在这儿干什么？还不走。”

他牵着夏烟离开，薛葵跟在他们身后。

在经过花园里的人工湖的时候，夏烟嘴角勾起一抹笑，踉跄往前几步，做出一副被人推的样子。

“哎呀！我的手链掉进湖里了。”

她怒气冲冲的转头看向薛葵：“谁让你推我的！”

薛葵下意识辩驳：“我没有……”

“你还狡辩！”夏烟挽着卓正扬撒娇，“正扬，那可是我最喜欢的手链。”

卓正扬目光落在薛葵身上，不知道看了多少秒，才低声道：“跳下去，找回来。”

问都不问，直接给她定了罪。

薛葵看了眼那湖泊，扫一眼便是刺骨的寒。

但她还是沉默的下了湖。

湖水不深，到她的膝盖上面。

可冬日的湖水是刺骨的寒冷，每走一步，都像是赤脚走冰刀。

薛葵本就虚弱，找着找着身体便开始摇晃的厉害。

卓正扬却只看了几秒，便背过身去，留下一句：“要是找不到，你明天就不必来了。”

说完，就带着夏烟离开了。

薛葵一个人站在湖里，心底涌上一抹难以言说的凄凉。

她弯着腰，找了整整一夜，终于找到了那条手链。

天亮时，她颤抖着起身，浑身早已被冻的僵紫，可她却顾不得那些，连忙拿着手链跑回了卓氏大楼。

夏烟就在他的办公室里，接过那条手链，却只嫌弃的看了一眼：“都是泥，都弄脏了，我不要了！”

说罢，她把手链扯断扔进了垃圾桶。

卓正扬也只扫了一眼，淡淡道：“不喜欢就不要了，我给你买条新的。”

夏烟笑容晏晏：“你真好。”

薛葵一身狼狈的走了出去。

总裁办的员工看她这样早就见怪不怪，这几年来薛葵不知吃过多少苦。

他们都不知道她为什么还要坚持留下来。

薛葵甚至一天假都没请，只随便吃了两粒预防感冒的药，就又陪卓正扬出去视察。

视察结束已经是傍晚，夏烟来找卓正扬吃晚饭。

“薛葵，你也一起吧。”她一副热情的样子。

但直到上菜，薛葵才知道她为什么要邀请自己。

餐桌上几乎全部都是辣菜，唯一的甜品是芒果冰激凌，可她对芒果过敏。

以前，饭菜里有一点点辣椒，卓正扬都会细心的替她挑走。

可如今，他似乎早就忘了。

卓正扬看都没看一眼薛葵，只全程给夏烟倒水，帮她夹菜。

夏烟故意问她：“薛葵，你怎么不吃啊？”

卓正扬也抬眸看她，眉宇间闪过一抹冷意：“不吃坐在这儿干什么？”

薛葵只好拿起筷子，夹起一片辣子鸡放进嘴里。

吃完之后，卓正扬就带着夏烟走了。

薛葵一个人回去，被辣的额头冒汗，胃里是翻卓倒海的剧痛。

她木然的躺在床上，不管有多疼，双眼都干涩的流不出一滴泪。

这些年受过的苦，都是向卓婉莹的赎罪。

多痛一分，压在身上的大山就能让她多喘息一分。

薛葵痛的意识模糊，嘴角却牵出一抹寂然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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