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血过多,我当即昏了过去。 再睁开眼时,眼前炊烟袅袅。 我像是回到了老家。 娘亲手中拿着梳子,朝我温柔一笑。 三年前,他们本该是赶来送我出嫁。 却在路中遭遇不测。 “囡囡快过来,娘亲要给你梳头了。” “一梳梳到尾,二梳白发齐眉,三梳儿孙满地……” 她的话语发颤,眼泪打在我的脖子处。 而铜镜中的我,也早已是泪流满面。 站在远处的爹爹轻叹了一声,伸手抱住了我和娘亲。 霎时间我无法控制,终究忍不住嚎啕大哭。 若是没有那些意外,我便是不嫁陈俊生也心甘情愿。 凭什么为了让齐雨欣与他成婚,他就要夺走我爹娘的性命? 凭什么? 凭什么?! 我捂着脸,痛哭流涕。 突然后背被拍了拍,娘亲轻柔地宽慰我。 三年来所受的委屈,只有此刻得到了安慰。 可我还没来得及抱紧他们,身子就往前扑去。 爹娘消失了。 唯有一块玉佩出现在我的怀中。 “千里迢迢赶回来,就是为了把这东西给你。” “想着今后你能有个依仗,不必受夫家欺辱。” “囡囡切记若是受了委屈,就拿着它去找太妃娘娘。” 我簌然梦醒。 大夫看到我的双眼直勾勾地盯着床顶,摇了摇头。 “夫人节哀。” 孩子才两个月,我保不住他。 而我也不会想要他了。 待医师拿着药箱离去时, 顾秦深还站在门口,陪着满眼是泪的齐雨欣。 寒风不停灌入寝室,我止不住地发颤。 可心头的寒意,比身子还要冷。 我可以清楚地听到他们的交谈。 “都是贱内莽撞,雨欣别怕。” “这个孩子没了,今后我们还可以再怀。” “难得过节,千万不能毁了你的心情。” “我府上来了一批新书画,我们去看看如何?” 说着顾秦深伸手就要拉她,却被陈俊生挡住。 陈俊生脸上有几分不悦,微微抬起下巴。 朝顾秦深示意了我一番。 “贵夫人才落了胎,大将军还是先照顾她吧。” “我带雨欣去看游灯便好。” 顾秦深一怔,扭头不悦地看了我一眼。 道了一声‘且慢’,连忙跑去将偷偷做好的花灯放在齐雨欣的手中。 当初,我以为这花灯是顾秦深给我的惊喜。 朝他试探一番,他却说: “你喜欢花灯?集市上有一堆,我帮你买。” “对了,你喜欢什么款式?” 我才知道,那花灯并不属于我。 扭头看向门口满眼惊喜的齐雨欣。 我才发现,爱与不爱原来如此明显。 “这是仿造古画做的。” “你最喜欢莲花,便也做了你喜欢的款式。” “会不会很贵?” “你开心便好,你知道顾哥哥是最宠你的。” 齐雨欣转哭为笑,扭扭捏捏地接过灯笼。 羞赧地看了他一眼,又勾起了陈俊生的手臂。 待两人欢欢喜喜地离开后,顾秦深才来到我的身侧。 他看了我一眼,抿了抿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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