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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年了 下雪了

1

父亲一吊挂面,我知道又要过年了。

平常的日子,地里农活忙,粮食也紧张,吊挂面几乎是不可能的事。但要过年了,情况就不一样。祖祖辈辈传下来的习俗,过年时,就讲究吃浇汤烙面与浇汤挂面。这和“二月二”吃豆豆、“腊八”吃寿面是一样的道理。

先一天,生产队闲置了一年的石磨,被牲口拉着转动起来。大家辛苦了一年,生产队没有别的东西,能做的就是磨些豆腐分给大家。再说,吃浇汤烙面和浇汤挂面,没有豆腐可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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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此,年气就上来了,家家户户都开始准备过年的事。我们小孩成群结伙一时跑到土壕北里,看六伯家摊烙面。一时跑到底下院子,看三伯家压饸饹。一时跑到我家院子,看高高的面架上,白哗哗的挂面在阳光底下闪闪发亮。接着,又跑到窑背上边生产队的豆腐窑里,看白生生的豆浆像无数条细蛇,从上下两扇石磨之间的缝隙里蜿蜒而下,在石槽里汇成涓涓细流,再从石槽边突出的那个像舌头一样的凹口,流进浆桶里。就在我们耸动鼻头,呼***豆浆迷人香气的时候,南坡里突然传来了猪的嚎叫。声音之大,二亩台台角角落落都能听见。我们赶紧向南坡里跑去,原来是二叔家在杀猪。

村里想买肉的人陆续来了,甚至通往石马岭村的山路上,也有人向二亩台台这边走来。二叔在猪的腿上割开了一个小口子,把一节扫帚棍塞了进去,用气管给里边打气。转眼,猪的身体就像一个大气球,被放进了开水锅里,有人给二叔帮忙刮猪身上的毛,有人圪蹴在一边等着割肉。村里的几只狗摇着尾巴在周围转圈圈。

转眼,刮了毛的猪被吊在两棵树之间的木架上。再一转眼,“猪尿泡”就拿在我们小孩手里。我们用大人刚用过的气管给它充满气,用绳绳把出气口扎紧,在二叔家院门前手片大的土场里弹击着追逐着。充满气的“猪尿泡”就像长了翅膀,在空中忽高忽低飞来飞去。就在我们玩耍的时候,大人们或是用钱买,或是用赊欠的办法,把过年的猪肉割回了家。

快吃晌午饭的时候,“猪尿泡”跟着一阵寒风,飘向土场外边。土场外的半崖上,长满落光了叶子的酸枣树。我们望着落在酸枣树上的“猪尿泡”,却听二叔说,没有卖完的肉明天打算拉到店头镇去卖。我、大牛、二狗、黑娃和大怪,都想明天跟着二叔去店头镇买年炮。虽然山下边的大村子山西台村有商店,可我们就是愿意舍近求远,愿意到店头镇窄窄的土街上去挤一挤热闹。

2

母亲给了我三毛钱,我又在我睡觉窑洞的土坯缝隙里,取出一个小纸包,里边包有一毛钱。这是秋天我跟父亲去照镇卖柿子时父亲给我的。

今天是店头镇年前的最后一个逢集日,赶集的人特别多,窄窄的土街两边,摆满了卖菜的,卖肉的,卖豆腐,卖调料的,还有卖油糕、卖年糕、卖豆腐脑的,可这些和我们没有任何关系。我们在大人的胳膊底下钻来钻去,挤一挤热闹,解一解眼馋,随后就跑到公社的医院门口,想到里边去寻找装火药的小瓶子。还没有进门,却看着里边宽大的院子,高大的落光了叶子的杨树,以及装着玻璃窗子的蓝顶瓦房,就胆怯得不敢进去了。里边的环境和我们二亩台台的土院落、土窑洞太不一样了。

我们转身向公社的百货商店跑去。

商店里和街上的人一样多。在卖炮的柜台前,全是我们小孩。我们欢欢喜喜挤到跟前,大牛笑得嘴角能挂到耳朵上,二狗的深窝窝眼一闪一闪。我们相互帮助着一个炮一个炮往过检查,以防哪个炮后边没有塞实把药漏掉了。我买了二十四个大红纸炮,把身上两个口袋都装满了。

大牛他大把肉还没有卖完,他说累了一年,剩下的不卖了,拉回去自己过年吃。我们几个小孩手捂着衣服口袋,跟着二叔和村里其他赶集的大人与小孩一起往回走。

回到家,弟弟妹妹非要看一下我买回的大红纸炮。我说,只准看不准碰。随后,我把大红纸炮小心翼翼放到我睡觉的土炕角落。这样,母亲烧炕的时候,顺带把炮也暖热了。不至于,炮因为受潮变成了哑炮。

母亲从锅里给我舀了一碗 “呱呱牛”,就是挂面时从竹棍上切下的 “裁头”,一年中只有挂面的时候才能吃上。我狼吞虎咽填饱肚子,开始在屋里屋外寻找能用来装药的东西,弟弟妹妹像“跟屁虫”一样跟着我,最后,我在母亲的炕席底下找到母亲剪鞋样用的一片牛皮纸,我用它折叠了一个双层的小纸袋,叫姐姐在铁勺里熬了一点糨糊(1),把小纸袋粘得结结实实。

3

第二天吃过早饭,各家的大人拿着木盘或洋瓷脸盆,笑容满面脸向窑背上边的豆腐窑走去。我们小孩也跟着去凑热闹。

八爷和六伯还有四叔,已经在豆腐窑里等着。八爷对来分豆腐的人说,今年收成好,做的豆腐多,大家好好过个年。二叔说,豆腐多肉也要多呢。十三叔笑道,你今年杀了猪,不缺肉吃了。二叔说,你割的肉也不少嘛。三叔说,肉多肉少不打紧,只要心情好,你看这东风飕飕吹着,肯定又要下雪呢。三伯说,天周围已经发毛了,风里头水气重得很。五伯笑着说,这天就是怪,年年过年的时候,都要下雪。父亲哈哈一笑说,人过年,天也要过年,不下雪,太阳亮光光照着,那像过年的样子。

父亲分了豆腐,我和弟弟妹妹都在上边掰了一块,一边吃一边等着别的娃娃。稍许,黑娃、大怪、二狗和大牛家也分了豆腐,他们同样在豆腐上掰下一块,一边吃一边向土壕北里的砖瓦窑走去。

砖瓦窑已经有几年没有烧砖瓦了,但窑场上却留有许多破砖碎瓦。我和大牛他们在碎瓦堆里认真寻找。瓦片不能大,大了没有用,小了也不合适。我们各自选好一堆瓦片,进行过简单打磨,自己怀里抱着,叫跟着的弟弟妹妹手里拿着,一起向涝池走去。涝池里水不多,上边结了薄薄一层冰。我们用瓦片把冰砸开,把每一块瓦片在水里洗一下,等晾晒后抱着回家了。

我把这些瓦片放在门楼旁边的土窑窝里。

母亲、婆婆和姐姐正在家里蒸年馍,一个院子都飘着麦子和菜油的香味。我跑到厨房,婆婆给我和弟弟妹妹一人一个走亲戚的油包子馍,我们吃得眉开眼笑。吃过了油包子馍,我找来一节细细的铁丝,圪蹴在院子的捶布石跟前,用铁锤在铁丝梢头砸了一个小勺子,后边带一节小把儿,用钳子剪断,放在我的小纸袋里。

天气果然变了,阴云布满了天空,飕飕的寒风一阵一阵吹着。

4

我还在被窝里睡着,爷爷说下雪了。我一骨碌从炕上爬起来打开窗子,湿润的寒风扑面吹来,天上果然在飘着雪花。

我起来首先要做的事,就是把暖在土炕角落的大红纸炮取出来,进行分配。我想来想去,给“破五”,也就是正月初五留了五个;给今晚,就是三十晚上留了六个;给明天大年初一鸡叫留了十个;剩下的三个用来剥药。只能是这个样子了。

我找来废旧本子,撕下一张纸铺在炕上,把三个大红纸炮小心翼翼地剥开,先把火药倒在纸上,再战战兢兢倒进用牛皮纸做的小纸袋里。三个大红纸炮剥出的火药虽说不多,也够我“踏”上几阵子了。我把小纸袋装在一边的口袋里,另一边口袋里装上几块小瓦片,带着弟弟妹妹高高兴兴去找二狗和大牛他们。

雪还在飘落着,空气很清新湿润。小小的土街,也像要过年一样,给自己穿上了一身洁白的新衣服。各种高大的槐树、杨树、椿树和柿子树,在淡淡的冬雾里,在纷纷扬扬下大的雪天里,仿佛开满了洁白的花。黑娃和大怪来了,二狗和大牛跟着来了,二春和其他的大小娃娃,都来到飘着雪花的麦场里。

我从衣服口袋里掏出一块小瓦片,放在雪地上。又用自制的小勺,在小纸袋里挖出一点点火药倒在瓦片上,再把另一块瓦片盖在了上边。

我站起身,笑笑地左顾右盼,突然抬起脚,在瓦片上斜着劲用力一踩,脚底下立即一声爆响。别的娃娃也开始“踩炮”,一声接一声的爆响在寂静的土街上不断地响起。

接下来,弟弟非要踩一下,我不情愿,他眼里就有了泪花。我给他把“炮”做好,他一踩,就没有响。我揭开瓦片一看,火药有一半弄到了雪地上。我把留在瓦片上的火药往一起拨了拨,再盖上瓦片脚在上边一踩,声音小得就像放屁一样。

我踩过两次,就舍不得踩了,只跟在别的孩子后边看热闹。终于,空气里飘起熟猪肉的香味,大牛说,不踩炮了,回家吃肉走。所有的娃娃都停下了玩耍,一边往家里跑一边喊,回家吃肉了!

老辈人传下来的,大年三十是家家户户煮肉的日子。

5

吃过肉,我们小伙伴又在窄窄的土街上见面了。雪花仍在飘落,我们继续用“踩炮”的方式,迎接新年。村里的狗,因为吃了带荤膳的食物,显得特别兴奋,跟在我们娃娃身后跑来跑去咬声不断。

年味越来越浓,就像烟雾一样弥漫在飘着雪花的土街上。有父辈人先后神情严肃地从土街上走过。他们要到墓地去,请过世的老先人回家和子子孙孙一起过年。

天色尚早,我们就急不可待早早回家了。父亲已经把过世亲人的“神灵”(2)供奉在神位上,把在店头镇请回的“门神”贴在了院门上。我取出六个大红纸炮,小心谨慎把药眼子一端***,又点着父亲秋天时用“艾草”拧成的“火绳”,拿在手里等着天黑。

天终于一点一点往下黑,在庄稼人心里,旧的一年正在结束。我把一个小凳子,放在窑门前煤油灯能照着的地方,再把一个大红纸炮蹲在凳子上。弟弟站在院子喊,放炮了放炮了。等全家人都来到院子,我用“火绳”点着了大红纸炮,随即一声爆响一片火光。与此同时,二亩台台家家户户也响起辞旧迎新的炮声。

许久,二亩台台安静了下来。我们一大家人,围坐在爷爷婆婆的热炕上开始守夜。由于我们家大人多,父母没能力给我和弟弟妹妹做新衣服,从前两天开始,母亲和姐姐利用我们晚上睡觉的机会,把我们的棉袄棉裤破烂的地方缝补了一下,把上边有污垢的地方刷洗干净。到了三十晚上,我放完炮,父亲和哥哥们或坐在板凳上,或坐在炕边陪着爷爷婆婆说话守夜,我和弟弟妹妹脱了棉袄躺在棉被窝里,母亲和姐姐坐在旁边,用蓝膏子水刷染我们的棉袄棉裤,这样,明早穿在身上就和新的差不了多少。

我钻在热被窝里,一边看着母亲和姐姐给我做“新衣服”,一边听着全家人说日子、说收成、说土地、说牲口,说我没有见过的祖先的故事。听着听着就睡着了。

我是被鸡叫声惊醒了,我叫婆婆点灯,婆婆说,鸡才叫两遍,离天明还有一阵子。我问,我妈给我把衣服染好了没有?婆婆说,染好了,用火烤干了。我高兴地说我要起来。婆婆说,再睡一时。我说我大小时候,就半夜起来穿着新衣服坐在炕上等天亮呢。爷爷听着就笑出了声,说你大小时候年年和你三伯、五伯和七伯,争着第一个放炮呢。婆婆点亮煤油灯,我穿起新衣服,和我“打对睡”(3)的弟弟也跟着起来了。

我打开窑门一看,天地间还是一片漆黑,天却在人睡着以后,又悄悄地下了许多雪。我在灯上点燃“火绳”,和弟弟坐在热炕上一起等着新年的第一声鸡叫。

母亲和姐姐已经起来做年早饭了。依照祖辈流传下来的习俗,太阳出来之前一家人就要吃年早饭。妹妹也跟着母亲和姐姐起来,跑过来看我放炮。

公鸡还没有打鸣,我把凳子放在窑门口煤油灯灯光能照着的雪地里,把大红纸炮蹲放在板凳上,手里拿着“火绳”在等着。终于,卧在窑洞里头的公鸡终于又打鸣了。我立即用“火绳”点着了大红纸炮。随着一片火光,庆贺新年的炮声在黑乎乎的雪夜里炸响了。几乎同时,整个二亩台台也传来咚咚的炮声。我情不自禁地点响了第二个第三个。接着,我又把大红纸炮蹲放在板凳上,叫弟弟和妹妹也拿着“火绳”,都放了一个……

我们放过炮,一起去看母亲和姐姐做新年早饭。母亲正在案板上切白菜梢子和豆腐。姐姐已经下好挂面,白生生放了一大“钉耙”(4)。她把锅里的面汤舀完,添了多半锅清水又烧起来。母亲用马勺往锅里舀了几下煮过肉的荤汤,用铁铲往锅里铲了几下用猪油泼的油辣子、用石窝捣碎的五香调料。随后,等姐姐把锅里的水烧开以后,再用铁勺给锅里舀了几下又肥又厚的小肉块、碎豆腐块和白菜梢子。

吃浇汤烙面和浇汤挂面,就讲究一个汤煎、肉多、油厚、辣重、味浓、面少、白菜花花和豆腐多得一口气都吹不透。等汤烧好了,第一碗浇汤挂面和浇汤烙面,要敬奉给列祖列宗。随后是爷爷和婆婆,接下来是我们小孩。第一碗大家都要吃浇汤挂面,其中的讲究就是长长久久。接下来,谁想吃浇汤挂面,谁想吃浇汤烙面,就由自己决定。烙面是早就切好的,放了满满一大箩筐。

我和弟弟妹妹爬在长板凳上,吃得是欢天喜地,吃得是一嘴圈的油辣子,吃得额颅上不停地往外冒热汗,吃得眼泪哗哗地往下流。这是热的,也是辣的。

6

吃过年早饭,雪还在零零星星地飘着。院墙上的茅草、崖背上边的酸枣树、院里院外高大的树木,都变的银装素裹。我带着弟弟妹妹,先给爷爷和婆婆磕头,再给父亲和母亲磕头。母亲从衣柜里拿出一个小竹篮,里边放满了核桃、大枣和水果糖。母亲抓了一把水果糖拿给爷爷和婆婆,然后给我和弟弟妹妹的口袋里,把几样好吃的装得满满的。

我和弟弟妹妹手牵手跑出了家门。

小小的土街上,变得白天白地,村外的呱啦鸡岭和山下边绵延的山地,都是雪雾苍茫一片。穿着新衣服的大小娃娃都来到土街上,你吃枣,他吃糖,我找来一块砖头在雪地里砸核桃。我们嬉笑打闹,你拽一下我的“红缰绳”(5),我拽一下他的“小辫子”(6)。他却拽一下他的“气死毛”(7)。跟着我们一起高兴的,还有跟在我们身边不停摇着尾巴的狗。

半早上,我口袋里好吃的所剩无几,我转身跑回去,把小纸袋和土窑窝里的瓦片往口袋里一装,又跑到窄窄短短的土街上。我望了望空中浓浓的年气,把口袋里最后一颗水果糖剥开塞进嘴里。地上的落雪很厚,我用脚把雪拨开,把瓦片放在雪窝里。在娃娃们的注视下,我庄严地用小勺子把火药舀着倒在瓦片上,把另一块瓦片盖在了上边。我站起身左看右看,就是迟迟地不踩。二狗先踩响了,接着是黑娃,是大怪和大牛,我最后也踩响了。接下来,村里的大小娃娃,欢声笑语,踩着噗噗的积雪,在土街上、在底下院子、在涝池岸边、在土壕北里、在南边坡里,一次又一次“踩年炮”。

不知不觉,中午的时间就过去了,到了吃肉菜的时候。

虽然是过年,庄稼人还没有能力摆七碟子八大碗。所谓的肉菜,就是把红白萝卜、白菜、粉条、土豆、红薯、海带,再加上碎肉块,煮在一起的大杂烩。到吃饭的时候,每个人拿一个热蒸馍,端上一大碗烩菜。尽管这样,我们已经是天大的满足了。在我的感觉里,世界上再没有比这一碗大烩菜好吃的东西。

吃过肉菜,我和弟弟妹妹推来木轱辘独轮车来到土街上。其他的娃娃也从家里推来木轱辘独轮车。接下来,我们在小小的麦场里,不分彼此,轮换着推,轮换着坐,在麦场里转起了圈圈。由于雪地滑,由于力气小,由于跑得快,由于转弯转得急,由于坐车的娃娃没有坐稳,有许多次,独轮车就推翻了,坐在车上的娃娃就被翻倒在雪地上,躺在雪地上的娃娃都一样地哈哈大笑……

不知不觉,呱啦鸡岭上起雾了,一天的时间就要结束。许多孩子都说,明天要背着油包子馍去舅家出门。我却不能去,因为爷爷和婆婆年纪大了,明天我毛蛋哥和我姑一大家人要来我家出门。到了后天,我就要跟着哥哥去走舅家了。

(1)“糨糊”:面粉添水搅拌后,用火熬熟,用来粘贴东西。

(2)“神灵”:人去世过了三年,就变为神灵了。

(3)“打对睡”:盖一条被子,脚蹬脚睡觉。

(4)“钉耙”:蒸馍用的,又叫锅片。

(5)“红缰绳”:用上蓝下红的布料缝制的,形如“8”字,戴在小孩脖子上,用来祈福。

(6)“小辫子”:父母把男孩当女孩养,在脑袋后边留的一根“小辫子”。

(7)“气死毛”:父母在小孩脑袋后边留的一撮头发,俗语叫“气死毛”据说,小孩哭得岔了气,大人把“气死毛”揪几下,就哭出声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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