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了八年的儿子对我总是充满敌意。 不仅撕烂我亲手给他做的衣裳,更是大冬天的把我推进湖里。 我以为小孩子不懂事爱胡闹。 可直到季妹回来了—— 他扑进季妹怀里撒娇,拿出自己珍藏已久的木头玩偶。 还跟季妹一起说我坏话。 “我好讨厌那个女人啊,那个女人又穷又丑,有什么资格当我娘亲?” “喜欢姨母,姨母长得漂亮,出手大方,想要什么都给我买!” “姨母要是能嫁给我爹,当我娘亲就好了!” 收拾好馄饨摊回到家已经是深夜了。 半路下起了雨,把我的衣裳全打湿了,黏在身上一阵一阵的发冷。 推开门一看,屋里一片狼藉。 椅子被踢翻了,茶杯摔碎在地,新衣裳也被剪成了碎片。 八岁的姜远抱着肩,板着脸,满脸不高兴的坐在床边。 “你怎么回来得这么晚?” “都跟你说了我穿的衣裳必须是“流纱阁”的,你买的这是什么?想要我被同窗笑么?” “谁家娘亲跟你似的早出晚归的?” “也就是我爹参加乡试去了,否则早就把你休了!” 孩子八岁,正是懵懂无知的年纪。 但孩子无知,我不无知啊! 于是我撂了挑子,抽出一根鸡毛掸子,避开他身上的要害,朝他屁股上打去。 “让你无礼,让你攀比,让你不懂事!” “姜远,娘记得你小时候不是这样的!” “你太让娘失望了,知道么?” 姜远疼得哇哇大哭。 就在这时,住在耳房的季妹披衣起床冲了过来,把姜远护在怀里。 “楚楚,你不能这样打孩子!” “阿远才八岁他懂什么?你这不是后母心肠么?” 姜远一听这话,瞬间如同找到了知己,一头扎进季妹的怀里。 “呜呜……姨母最疼阿远了!姨母真好!” “我娘亲坏!不给阿远做饭!还回来得这么晚!” “楚楚,你怎么还来出摊卖馄饨?” “你家夫君不是参加乡试去了吗?” “以他的学识,多半能中个进士,到时候你可就是进士娘子!” 早上出摊,隔壁卖煎油饼的李婶子跟我打趣。 可我深知,人家不过是恭维我两句。 这时,季妹牵着姜远的手站在我的馄饨摊前。 姜远昨天夜里是跟季妹一起睡的,今早起来眼睛还有些肿,想必是昨晚在季妹怀里哭惨了。 我开始反思,是不是自己平时对姜远太过严厉,才导致他小小年纪,这般叛逆。 有一次,镇上的夫子来我这儿吃馄饨,见我在打孩子。 曾说过这样一句话:“孩子大了不要打,要跟他讲道理!” 或许,我该试着收敛自己的脾气? 我挤出一个微笑,招招手叫姜远:“阿远,过来!” 姜远快速躲到了季妹身后,揪着季妹的腰带。 我花三个铜板从隔壁李婶子那里买了个加肉的油饼。 “你不是说吃腻了娘做的小馄饨吗?呐,今天给你换换口味!” 我把油饼递到姜远面前。 姜远咬着唇,犹豫了半晌伸出手正要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