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川浑身一僵,像耳鸣了一样听不见任何声音。 “你,你再说一遍?” 秘书面色惊恐地看着他,不敢再重复那句话,只是打开电视播放了一段录像。 在海边的山崖上,一抹纤细的身影迎着落日纵身而下。 录像是一名登山爱好者拍下无意间拍下的。 那飘飘的白色衣裙,俨然就是我发布会上穿的同一件。 “怎么可能!不是叶沁!不会是叶沁的!” 裴川反复地拉着进度条,最后停留在我纵身一跃之前的那秒。 我张开双臂,任由四面八方的风吹散我的发,向迎风的刹那,完整露出了脸。 就算再讨厌我,但毕竟五年夫妻,裴川还是马上就认了出来。 不会有错,跳崖的人,是叶沁。 我的自杀盖过了新闻发布会带来的舆论高潮。 本来纷纷辱骂痛斥我不知廉耻介入别人感情的捞女,瞬间倒戈变成心疼我被网暴致死。 感慨说我争了一辈子做成了裴太太,最后一无所有。 裴川怎么都不相信我真的死了。 因为坠崖在荒郊野岭,尸体搜寻了很久都没有结果。 但裴川坚持,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一个星期后,裴奶奶来到我和裴川的新房找他。 屋子还是我走的时候没有动过分毫,除了满地的酒瓶和醉倒的裴川。 “小川,今天是沁沁的头七,你作为丈夫应该要出席的。” 裴川大叫着挥倒手边的酒瓶子,眼睛布满了红血丝。 “什么头七?死了才有头七啊......” “叶沁她又没死,尸体都没找到,凭什么说她死了。” “你们所有人都在演戏,骗我她死了对不对?哈哈怎么可能骗到我!” 他用坚硬的酒瓶顶着胃部,缓解胃穿孔带来的剧烈不适。 裴奶奶心疼地看着他,声音哽咽。 “小川,你的胃一直都不好,先起来吃点药好不好?” 裴川突然眼睛一亮,笑得明快。 “对啊,胃疼......” “沁儿,我胃好疼啊,你快给我喂药......” 多年的高强度工作让裴川的饮食作息非常不规律,胃病是自然而然的事情。 这些年我为他的身体操碎了心,在他皱起眉头的下一秒,就会准备好温和的胃药和温水,喂他服下,然后轻轻地揉着他的胃部,哄他睡着。 裴奶奶老泪纵横,却拿来一盆冷水朝他兜头泼下。 “裴川你醒醒!现在后悔太晚了!人已经没有了!” “太晚了......对啊,晚了......” 在裴川闭上眼睛的一瞬间,回忆拉回了十五年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