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他抱着祁思悦转身就走。 速度之快,半点不敢停下。 他怕再看到那双淡漠无光的眼,也怕祁意舒是真心要分手。 看着他的背影,祁意舒有那么一瞬间,以为自己会掉眼泪。 下意识去摸脸,却是干的。 原来心痛到极致,竟是哭也哭不出来。 眼前再次模糊,失去意识的前一秒,她听到医生的声音。 “快!那个叫祁思悦的病人脱离了危险,还剩下一点血包!” 原来,她连输血,都只能等祁思悦剩下的。 …… 手术后,温京淮仅仅来过一次。 可也只是站在床尾远远瞧她一眼,眼底翻涌着她看不懂的情绪。 “你伤还没好,我没法带你参加锦标赛了。” “没关系,我会带着这枚戒指,有它在,就相当于我们一起夺冠了。” 祁意舒沉默着没说话。 看着病床上的祁意舒,温京淮心间无端生出异样的不安。 那样破碎又苍白的身躯,好似要被风卷走似的。 随即,温京淮飞快否定了这个想法。 她是他的搭档,是他的未婚妻,除了他身边,还能去哪? 助理进来提醒去比赛的航班要到了,温京淮回神,在祁意舒额上落下一个吻。 “那天的话不要再说了,温太太的位置,只会给你一个人。” 之后两天,再也不见他身影,只看见手机上的倒计时越来越近。 手术倒计时前24个小时,她给自己买了飞往西雅图的机票。 倒计时12个小时,她一边收拾东西一边打开了赛事直播。 冷清的病房霎时被喧闹的声音填满。 “恭喜温京淮选手不负众望,夺得了世界拉力锦标赛的冠军!” 电视里,主持人激动高昂的声音,伴随着震耳欲聋的欢呼声。 祁意舒眼波一颤,停下了收拾东西的动作。 温京淮确确实实戴上了那枚戒指,却也将自己手中的奖杯,再次递给了观众席的祁思悦。 祁意舒怔怔望着电视,只觉心中破了一个洞,怎么补都补不上。 她压下鼻酸叫来护士说要出院,手机却弹出温京淮的信息。 “意舒,你看到了吗,我实现了我们的梦想。” 她再也忍不住,拨给温京淮。 下一瞬,电视上的温京淮接起电话,脸上有些讶异:“意舒?” 短短两个字,却让祁意舒的情绪瞬间决堤。 “温京淮,你真的记得我们的梦想吗?” 温京淮沉默了一瞬。 祁意舒指关节泛白,连声音都在颤: “你向我求婚的时候,分明说的是,夺冠那天,要向世界宣布我是你的妻子。” 可现在深情望向他的祁思悦,更像是他的妻子。 媒体敏锐地捕捉到温京淮的情绪,摄像头全都对上他。 “冠军先生这是在和谁通话?家人?朋友?” 更有记者灵机一动,把摄像头对准祁思悦。 “祁小姐和温选手是什么关系?知道电话那头是谁吗?” 祁思悦看了眼摄像头,似乎意识到什么,在无数摄像头中起身,抱住温京淮。 “太好了,京淮,我们的梦想终于实现了。” “宝宝,爸爸成为世界冠军了!” 温京淮眸色一怔,看向镜头。 遥隔千里,却仿佛在此时和祁意舒四目相对。 他知道她在看。 他知道她在等他兑现承诺。 可他却没推开祁思悦,也没有解释。 空气凝滞一瞬,祁意舒先开了口:“就说是无关紧要的陌生人吧。” “你还有你的承诺,我全都不要了。” 说完,直接挂了电话,继续收拾东西。 真正的相爱,怎么会留空白的沉默? 电视里的温京淮慌了神,猩红着眼拨电话。 可祁意舒早已拉黑。 他看向镜头,冠军的喜悦早已不见,拨开人群就要走:“祁意舒,我知道你在看,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不准……” 话没说完,就被祁意舒按下了关机。 她摘下戒指,在出院手续上一笔一画签下名字。 医生为她松了口气:“你总算是想通了,但你伤还没好,我找人送你去机场吧。” “手术后还回来吗?” 祁意舒默默摇头:“再也不回来了。” …… 飞机上,广播词响起。 “女士们,先生们:我们的飞机已经推出,请您系好安全带……” 祁意舒系好安全带,最后看了一眼窗外的景色。 她的家人,她的过往,她爱了五年的爱人,都将在此刻烟消云散。 飞机冲出云霄那一刻,她轻声呢喃: “温京淮,就此别过,我们山水再不相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