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时越的声音透着满满的愉悦,像变魔术一样拿出一盒药,晃了晃。 林悦安咀嚼的动作停住了,那药盒上的“儿童专用”清晰显眼。 额...... 有点儿丢人,21岁的大儿童...... 不知道说什么好,林悦安红着脸继续吃。 大手抚上她的头发顺了几下,再轻拍两下才离开。 这又是把她当狗狗了? 林悦安不满地噘嘴,杏眸圆睁,嘴里却因为有食物不能说话,只能用眼神控诉。 江时越的心情却更好,他从药盒里抽出三支小瓶,插上吸管,摆在林悦安的手前:“忘了,咱们安安长大了。还想见见欢喜吗?” 欢喜是江时越养的一只憨憨的,长的有些像小熊的五红犬,特别喜欢黏着林悦安。 一见她,尾巴就摇得飞快,嘴巴咧着像在笑。 林悦安的神情柔和下来,她咽下嘴里的小菜:“欢喜在哪儿?它在这里吗?” “在老宅。我让人接回来,你搬到这里住,你俩作伴儿。” 林悦安怔住了。 几秒后,她摇头:“不不不,我,我有住的地方。” 江时越没有放弃劝说:“乖,你住的那个小区太老旧了,安保措施不大好,住到这里安全。我让司机送你上下班,不会耽误你。” 林悦安的头摇得更快了:“不了不了,小叔,我是和同事合租的,我们都交了钱。我突然搬走了,不太好。” 江时越的神情严肃了一些:“有什么不好?我给她多交一年的房租,或者给她安排个更好的住处,你搬过来。” 上位者气势全开,语气中全是强硬的不容拒绝。 林悦安抚额,这个人怎么说不听呢? 以前他不是这样的啊。 以前他总是彬彬有礼的,她有小脾气,他会耐心地讲道理;她执拗,他会宽容地随她想做什么都可以。 怎么现在变成这样了呢? 她呆坐着,看着江时越,想着到底用什么样的话术来拒绝才不会让他更生气,还能让他全盘接受她的意愿。 江时越却以为自己吓到了小丫头,他有点儿懊恼。两年的国外生涯让他摒弃了温和有礼,取而代之的是说一不二的强势。 那时***的海外企业岌岌可危,如不快速解决,国内的企业也会被对手一一绞杀,容不得他心慈手软,只有以战止战,以杀止杀。 那场惊心动魄的商战之中,虽无硝烟,但残酷程度不亚于战争,甚至还见了血。四年下来,他已习惯了居高临下,不许有人随意违背。 沉默。 半晌,还是江时越先软下来,好声好气地哄着:“那你说说你的想法。” 林悦安心想:我的想法?我的想法就是离你远远的,你做你的高山仰止,我做我的路边野草。 可这话怎么说得出来?说出来她真怕江时越把桌子掀了。 她组织了一下语言,带着安抚的口气,慢慢说道:“小叔,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可一,我和你非血脉亲缘,我毫无缘由地住在你家里,不好听也不合适;二来我有我自己的人生规划和成长目标,我要的是自我成长,不是他人的一味助长。” “我不想蹭别人的资源,尤其是你的,我想证明我自己一个人也可以过得很好。这四年来,我一直努力地让自己过好,我过得确实也不错。你有你的帝国宏图,我有我的小小理想。” “小叔,请你理解我。” 林悦安一口气说了一大堆,说到最后脑中闪过的是面对亲爹后妈、亲妈后爹,还有他们的两个儿子,自己的两个弟弟时的难堪;放假不能留在学校只能孤身回老家旧屋时的孤独和意难平;年三十跟赶场子一样去完爸爸家再去妈妈家,然后在鞭炮声中戴着耳机独自入睡的麻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