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每日都去看你。」 我一怔。 「可我只匆匆见过你两面。」 我初次表演,他就坐在台下。 那晚被顾易玄瞧上后,我就再也不用当众表演、奉承他人。 有人上门点我,没有权势的,全被赖妈妈打发了出去。有些权势的,为顾及他们面子,我便会和他们见上一面,表示歉意。 当时的陆立身尚未考中状元,赖妈妈怎瞧得上,从未安排他见我。 滤昼我和他第二次见面,还是在送顾易玄出门时,匆匆一瞥。 他的眼睛紧紧盯着我,却不像色眯眯的花楼常客,也不像顾易玄打量猎物的神色。 他好像很怜悯我,怜悯我的遭遇,怜悯我的身份。 可我又觉得是自己看错了,会怜悯花楼姑娘的人,又怎么会三番五次地光顾? 但到底他的眼神给我留下了很深的印象,于是第三次见面,我一下子认出了他。 当时听说有个男人想赎我,被赖妈妈好说歹说劝了回去。 我急急忙忙去寻人,却只看见他被几人送出花楼。 我站在廊上,和他遥遥相望,他又露出那副怜悯的神色。 「我第二日去的时候,赖妈妈告诉我,往后你只服侍顾世子一人。***日上门,只希望见你一面,赎你出来,可都没有机会。」 「后来殿试的日子越来越近,我很久没去看你,听说顾世子很宠爱你,觉得你应该过得不错,也就放心了些。」 「可没想到你会跪在顾世子门前,被他羞辱,我也就下定决心救你出来。」 「那你以为我被顾世子宠爱的时候,有表露过纳我为妾的想法吗?」我问。 他刚褪去红晕的脸复又烫起来。 「怎么会......这种话传出去,对你的名声也不好。」 我松了口气,这么看来被顾易玄派人毒打的并不是他。 可我又有些疑惑。 冒死救风尘,带回府里给我陆府夫人应有的待遇,却又以礼相待从不轻薄我。 那他是图什么?纯心善吗? 刚到状元府上时,我本以为他是见色起意,所以从没问过他。 病好那一夜,我自觉梳洗打扮,待他来看我时将衣衫一脱。 我是这样想的,既然受人恩惠,便要投桃报李。 而他千方百计带我出来,必是有所图谋。我一个官伎,除了美色一无是处,那他定是图男女欢好。 我且忍一忍,若是做妾,那和我一开始对顾易玄的期望并无分别,也没什么委屈的。 可我没想到他背着身子弄灭了烛火,一本正经地和我说: 「姑娘,我救你并不是为了这种事。」 「虽然我对陆府众人说你是我发妻,可这只是掩人耳目,不得已的手段,你......你不必做这么大牺牲。」 「你以后不是花楼的霜娘,也不必用这种手段讨人欢心。我救你,只是因为我们有缘,你恰好落难,我不想趁人之危!」 他说完就夺门而去,然后几日没有露面。 还是我守着他下朝,在众人眼前表现了一番贤良淑德,又在偏房住下才算揭过这茬儿。 可我从没见过这样的人。 我想不通,于是紧紧盯着他。 盯得他目光飘忽,没看清路拌了一脚。 他轻咳两声,尴尬地站直身子。 「这里有些凹凸不平,你小心些。」 我意味深长地回道:「嗯,多谢夫君。」 他很是窘迫,四处打量。 一会儿说「你看那山林,一定有很多野兔,咱们抓回去养着玩儿。」 一会儿说「这里宽阔,真适合骑马,改日若有机会,我教你吧。」 听着听着,我打断他:「今日就有机会,你教我骑马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