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呀,战痕,部落里现在没有多余的石屋了……”巫医插话道,“而且音音又要照看部落里的田地,她能去哪里呢?” “我记得,山上面还有几个闲置的石屋是吧?” 此话一出,屋里的几人有着急、有震惊,喜悦、纷纷看向战痕。 巫医连忙打断道,“可是那是……” 只有无依无靠的人,才会去的地方。 战痕,这是要抛弃我了啊。 我含着泪,不由得嗤笑一声。 没关系……反正也快要离开了。 “只是暂住。” “等到兰心生下孩子,我会把你接回来。” 战痕冷淡地把头扭向一边,有些生硬的说道。 “不过如果你要是愿意……” 话还没说完,我就开口道。 “好。” 战痕显然没料到我会这么爽快地答应,愣了一下,然后急忙开口。 “我是说,如果你愿意留下来帮忙照顾兰心,你就可以不用……” “我去山上住。” 我再次坚定地重复了一遍,目光直视前方。 接着我对着战痕苦笑了一下。 “今晚就帮我搬行李吧。” 说完我转身准备离开,突然一堵肉墙挡在了我面前。 是战痕。 他眸子轻颤,一字一句说得咬牙切齿。 “音音……你为什么就不肯为了我退让一步?” 我的眼里满是疲惫,伸手轻轻推了一下面前的战痕。 “我不想一退再退。” “这是我的原则,战痕。” 男人这次没有再栏。 他面色阴沉地站在原地,看着我离去的背影。 最后化为一丝冷笑。 “音音,下山路不好走。” “以后,每天的食物定量我都要送过去。” “等到兰心生下孩子,我会把你接回来。” 自从我上山已经过去三天了。 战痕只是在第一天送来了定量的食物。 他想亲近我,却被我堵了回去。 最后他只能黑着脸自己独自下了山。 再往后,我再也没见过他。 而此时存放食物的草篮此刻已经空空如也。 可能是忘记了。 也可能是为了兰心而绊住了脚。 有些返潮的木柴堆在一角,我甚至已经连起来生火的力气都没有了。 冰冷的石屋。 我躲在兽皮被里,双手死死地捂住坠痛的小腹。 意识模糊之间,我抬眼望向来时在石壁上刻下的痕迹。 今晚就是月圆之夜了。 又是一阵剧痛,疼得我直冒冷汗。 我突然笑了起来,心里涌起一股莫名的荒谬感。 我把自己蜷缩得更紧。 因为这阵子一直避孕,所以这胎怀得特别辛苦。 再加上山上的气温比山下低了好几倍。 这孩子,怕是保不住了。 热泪顺着脸颊滑落,我觉得自己既可悲又可笑。 回家的念头此刻也愈发强烈。 我拽着兽皮被角,为自己这些年的天真,哭得泣不成声。 竟然为了一个男人,抛弃了自己的家人们,选择留在了这个寸草不生的地方。 突然,一股暖流顺着大腿流了下来。 我有些惊慌的伸手去探。 翻过掌心后,是一抹刺眼的鲜红。 我麻木地仰望黑漆漆的屋顶,感受着体内的小生命正一点点地离开自己的身体。 黑暗中,我嘴角勾起一丝虚弱的笑意。 此时此刻的我,竟然感觉到了一分解脱。 也好…… 走吧,孩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