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玄逸将我赎出怡红院时,指天立誓要娶我为妻。 结果成婚当日,他却八抬大轿娶了表妹苏南雪。 我满心欢喜等到天黑,只等来一顶小轿子来接我。 我万念俱灰,连夜出走,跑去了邻县安家。 再听到萧玄逸的名字,陈妈妈说,“我替你问过了,萧小爷恩典,道是只要你回去,你还能做他的妾。” 迫于陈妈妈的毒打,我站在怡红院二楼的窗边,笨拙地学着揽客。 我本是太傅嫡女沈清月,因为父亲卷进谋逆一案,满门女眷皆被流放。 后来翻了案,但母亲途中病逝,沈家亲族不容我还叫人牙子将我卖到了青楼。 脸上的奴字,暂时还未去掉,陈妈妈令我薄纱遮面,不可被人认出。 我招摇手绢,风适时大作,卷起一树的杏花花瓣,漫天翻飞。 面纱被风撩开,萧玄逸正打马过街,惊鸿一瞥,便认出我来。 原本以为沦落青楼,我的下半生注定玉臂万人枕,朱唇万客尝,却不想会在接客第一天遇见故人。 “清月,我来晚了。”萧玄逸带我走出青楼时,见我瘦骨嶙峋,满身是伤,颤抖地替我裹上披风,眼底猩红一片。 我摇摇头,反手握住他的手,他手心一如从前一般温暖: “不晚,你来的正好。” 若是今天遇不见他,晚上我就会悬在房梁上,做个吊死鬼。 三年未见,萧玄逸长得越发丰神俊朗。 我细细看他,他竟红了脸,别开眼睛,喉结滚动。 不错,的确不是从前那个只会跟着我转悠,没个正形的毛头小子了。 若不是我家出了事,再过几月便到了我同他的婚期了。 及笄那年生辰,萧玄逸将萧府婚书递到我的手上,说此生非我不娶。 可惜世事无常,那纸婚书大概早就成了灰。 萧玄逸拽我上马,我问了一句:“去哪?” “带你回未来的婆家。”他想也不想便答道。 可真的能和从前一样吗,我再也不是沈家小姐了。 耳边春风猎猎作响,我们两人穿梭在杏花雨之间。 人群熙攘,有萧玄逸在,我不再害怕。 萧家大门比从前寥落,大概因为萧伯父和我父亲生前关系甚笃,也被圣上疑了心。 “母亲,你看谁来了!” 萧玄逸紧紧牵着我的手穿过前庭,长廊,和石子路,在一众奴仆的簇拥下,将我带到了萧伯母面前。 许久不见,萧伯母还是和从前那般美丽大方。 我心怀激动,眼泪也怔怔落下,我记得母亲从前同萧伯母最是要好。 “伯母,好......”问候的话含在嘴里,萧伯母的目光在落到我身上的那一瞬间却忽然变得极其厌恶,陌生得让我哑然。 “怎么什么不三不四的人都往府里带?”萧伯母的眼神是我从未见过的鄙夷。 身边一众奴仆见状瞬间四散,各自回去做自己的活计。 我缩回被萧玄逸紧紧牵着的手,不知所措。 “母亲,您糊涂了,这是清月啊,我们可是有过婚约的。”萧玄逸不解地问道。 萧伯母伸手扯下我系得紧紧的面纱,抬起我的下巴,凌厉地端详我右脸的刺青,冷冷道:“流放三年,谁知道有没有失了清白,婚书做不得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