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迟笙就提着包下楼了。 刚走到马路边,裴清浅就跟上来,拉住了她的手。 “生气了?那我把音乐会的票给你?反正你们也只剩最后一个月了,抓紧机会留下纪念吧,不然以后老了回忆往昔,恐怕还会心有不甘呢。” 迟笙抽出自己的手,往后退了两步,神色冷淡。 “不用了,离婚后我就会忘掉过去,我和他也没什么值得纪念的。” “你这话说的,虽然阿琛是在我的强迫下才和你在一起,但你也替我分担了一些烦恼,你得不到阿琛的爱就算了,要是连一点美好的婚姻回忆都无法拥有,那我也太残忍了吧?” 裴清浅一边假惺惺地安慰着,一边拉扯着,不肯放她走。 她们俩纠缠着,没有发现迎面冲来的那辆轿车。 直到司机疯狂按起喇叭,两个人回头看见时,已经来不及躲开了。 危在旦夕之际,陆景琛冲过来一把将裴清浅抱在怀里,带到了安全区域。 而迟笙被车撞飞到二十米开外,重重摔倒在地。 砰的一声巨响,殷红的血从她的嘴唇和鼻腔里涌出来,在地上聚集成一滩。 四肢百骸像要散架了一样,她痛得浑身痉挛抽搐着。 痛,好痛。 意识渐渐混沌不清,昏迷前,她却看见陆景琛正在哄着惊吓过度的裴清浅。 也不知过了多久,迟笙被阵痛刺激得醒了过来。 再次睁眼,她发现自己在医院,入目便是陆景琛那张满是担忧的脸。 “阿笙,你感觉怎么样?你这两天昏迷不醒,知道我有多担心吗?” 迟笙看着他急切的模样,想起昏迷前看到的那一幕,只觉得可笑。 生死边缘,他要救的那个人不是她;她倒在血泊里,他甚至没有察觉到她受了重伤。 她这个人,从未被他放在心上过。 他又怎么会为她担心呢? 她轻吸了一口气,哑着嗓子开口,“我没事,你去照顾裴清浅吧。” 陆景琛怔了怔,以为她是介意他没有救她的事,连忙解释了起来。 “清浅她没事,你伤得那么重,我当然要留下来照顾你。” 迟笙摇头,只说累了,闭上眼假寐休息。 陆景琛也没有再打扰她,替她盖好被子,接了热水,又订了清淡的午餐。 随后,他接了个电话说公司有事就先行离开了,说明天再过来。 护士过来查房,看他准备得这么齐全,都在羡慕迟笙嫁了这么个好老公。 迟笙一言未发,刚打开清粥,手机就响了。 一点开,她就看到了裴清浅发来的消息。 “不好意思啦,我被那辆车吓出心理阴影,就给阿琛发了条消息,他现在正陪我吃饭呢,等会儿还要带我去游乐园发泄发泄,晚点还有场电影,你在医院好好休息哦。” 配图是市内有名的药食餐厅,一桌摆满了清淡而富有营养的菜。 镜头对面的陆景琛只露出了一双手,剥了一大碗裴清浅最爱的白灼虾。 迟笙静静看着这些照片,只回了四个字。 “玩得开心。” 接下来一个星期里,陆景琛每天都会来医院一趟,坐个十分钟就走。 裴清浅也会按时发消息过来,报备着他们的动态。 他会陪着她一起去海边看日落,捡起贝壳在海滩边拼写他们的名字。 他会开着车带她去郊外兜风,像宠小朋友一样买鲜花和气球哄她开心。 他会带着她去花田里乘坐热气球,拿着相机拍上几千张她的单人照。 他做的一切,不像情人间那样过分暧昧,却又比普通朋友多出了许多在意。 卡在一个友情以上,恋人未满的范畴内。 而这些事,在和迟笙恋爱时,陆景琛从没有做过。 爱与不爱的差别,如此明显。 迟笙再一次庆幸,她当时答应了那个赌约。 医生最后一次检查后,把药单递了过来。 “没什么大碍了,叫你老公去办出院手续吧,顺便把药取了。” 迟笙接了过来,语气平淡得像一杯白开水。 “他不是我老公,我们离了。” 下一秒,病房门被推开了。 陆景琛一脸震惊地走进来,“离了?什么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