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岑时晏身边的蓝衣看着接亲的队伍,忍不住质问:“公主府这是什么意思?长公主不来接亲还拿一口棺材来?” 公主府的李管家出声解释:“岑公子,今日婚礼是长公主的最后一难,只要您躺进黑棺,抬回王府和长公主拜堂成亲,长公主才算彻底还俗。” 闻言,岑时晏心底五味杂陈。 叶照绵的九九八十一难,竟然是让用黑棺当迎他进公主府的喜轿。 蓝衣正想反驳李管家,被岑时晏拉住。 “算了。” 就当是提前体验一下,死后躺在棺材里是什么感觉。 反正再过几日,他便不再是岑时晏了。 岑时晏在棺材里躺下,沉闷的棺盖阖上。 他掀开盖头,看着黑漆漆的棺盖,耳畔隐约听见外面的嘲讽议论声。 “弟弟三媒六聘成婚,哥哥却是黑棺迎亲,真晦气!” “清河岑氏的脸都被这嫡长子丢尽了!” 岑时晏苦涩一笑,蜷紧了手心。 晦气也好,风光也罢。 再过几日,他便不再是清河岑氏,无需在意丢谁的脸了。 安王府。 岑时晏被人从棺材中放出来,喜婆搀扶着他跨过火盆进入喜堂。 拜堂成亲时,岑时晏却发现身侧空无一人,喜蒲上放着一只系着大红花的母鸡。 “咯咯哒——!” 岑时晏心下一寒,正要开口说话。 抬眸间却被一双白皙的手摁住,叶照绵的声音在耳畔传来。 “时晏莫怕,这是以母鸡代嫁,拜堂完毕,我还俗的最后一难就彻底结束了……” 岑时晏震惊,叶照绵竟要他与母鸡拜堂成亲! 这到底是她的还俗之难,还是对他的羞辱? 岑时晏攥紧手,深呼吸一口气。 只要忍过这七日,一切就结束了。 他在喜蒲上跪了下来,和一只鸡拜了堂。 入夜,叶照绵在喜娘的一声声祝福中和岑时晏喝了合卺酒。 叶照绵没穿嫁衣,依旧是一身道袍,手上挂着一串念珠。 像极了悲天悯人的神女。 她遣退下人,看着岑时晏的眼神带着欣喜和赤诚。 “时晏,我是为你还俗,所以最后一难需要委屈你。” “不过八十一难终于结束了,往后我们能像一对寻常夫妻一样幸福在一起,真好。” 她信誓旦旦的承诺,让岑时晏心里发堵,一句话都说不出。 如若不是亲耳听到她对岑子卿的情意,此刻他定会感动。 岑时晏转移了话题,看向一旁的囍烛:“我……” 他刚要开口,叶照绵又说:“时晏,虽然我已经还俗,但按规矩我要成婚七日后才能破戒。” “所以……我暂时不能和你同房。” 岑时晏怔了一下。 他摩挲着自己手腕上的那串念珠,扯了扯嘴角:“没关系,刚好我今天身子不适,也不方便。” 话音刚落,他明显感觉到叶照绵松了口气。 “好,那我暂时先睡书房,等七日后我定还你一个美满的洞房花烛夜。” “嗯。”岑时晏点头。 七日后只有公主府亡夫,不知那时她要如何给自己洞房花烛夜。 叶照绵走后,门外候着的蓝衣红着眼进来,替岑时晏抱不平。 “今日长公主实在太过分,她不跟您拜堂,也不跟您洞房,奴才觉得她根本不是真心想与您成婚……” 岑时晏拆去头上的金冠,轻声道。 “再过几日我就走了,叶照绵是不是真心嫁给我都没关系。” 这一走,他将彻底摆脱清河岑氏的身份,离开京城,也离开叶照绵…… 烛火摇曳。 岑时晏褪下婚袍,伏在案前拿出一本日志,研墨执笔落字—— �叶照绵,当你看到这本回忆录时,我已经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