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班回家,邻居大爷提着电瓶进了电梯。 我好心提醒容易爆炸,他抓着我头拼命往墙上撞,还用钥匙疯狂扎进我眼眶里。 周围没一个人帮忙不说,反而在电梯被停后骂我多管闲事。 我因晶状体破裂,眼球摘除,永久失去光明,工作丢了,女朋友也跑了。 施暴者家属解释他有精神病,磕头作揖求我原谅,转身却冷言咒骂。 “走廊放鞋柜你管,进电梯拎电瓶你还管,以后看你这个臭瞎子还怎么管。” 母亲为给我装义眼胃癌放弃化疗,我不忍连累她,绝望从高楼一跃而下。 一睁眼,又重回大爷拎电瓶进电梯那天。 这次,看着周围熟悉的面孔。 我一句话没说,默默走出了电梯。 永久失明,加上全身重伤。 我躺在床上,被黑暗裹挟着,一动不能动。 一阵嘈杂声传来,病房里来了很多人。 记者,电梯里的围观者,还有动手者李长青他们一家。 记者们叽叽喳喳。 围观群众为了推脱责任,把现场情况说得模棱两可。 而动手者李长青的老婆胡搅蛮缠,说是我刺激在先,她老伴才会犯病。 倒是他儿子面对媒体,为他精神失常的父亲诚恳道歉。 他拉着我的手,劝我好好养病。 下一秒却在我耳边低声咒骂。 “走廊里放鞋柜找物业,垃圾放门口找物业,老爷子拎个电瓶上电梯还他妈要找物业,物业是你爹啊?就活该你瞎。” “还想要索赔?我赔你妈。” 我气得浑身发抖,却连翻身都艰难。 但不得不接受一个事实。 这场事故,没有监控,没有人证,也就是说大部分责任都得我自行承担。 一行人离去,我脑海中不由自主想到以后的生活。 越想越绝望。 吱嘎,门开了,我佯装坚强语气轻快。 “妈,取药这么快就回来了?” 没有回应。 腥臭的酒气传来,脖领便被一股大力拎起。 疼痛席卷,继父粗暴厚重的嗓音在耳旁怒吼。 “非得嘴欠惹事,你自己瞎了就算了,你妈病也被你连累不治了。” “她不治以后谁养活我?” “妈的,一对灾星。” 我这才知道。 我妈查出胃癌早期,她为了我,要放弃治疗。 我也才知道,这么多年她口中的婚姻幸福都是假象。 我多想告诉她, 妈,去治病。 妈,离婚。 妈,放心,以后我养你。 可我拿什么信誓旦旦承诺? 我是个画家啊。 失去双眼等同于失去生命。 是,我可以要饭谋生。 但我不能再连累妈妈和我一起过苦日子。 她为我活了大半辈子,现在,她得为自己活了。 想到这,摸索到窗前,我决绝一跃而下。 对不起,妈。 那天都怪我多管闲事。 如果下一生。 我什么都不会再说了。 我会照顾好自己,好好孝顺你。 闭紧双眼,等待着落地巨响。 然而迟迟没有落地不说,竟闻到了一股劣质香水味。 猛然一睁眼,我发现自己正站在狭窄的电梯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