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闷哼和女人的呻吟经久不息。 沈栖澜却像具行尸走肉一样,连泪流满面也毫无知觉。 呻吟声响了一夜。 直到天亮,陆沉屿出现在监控室门外。 他冷冷看着她,“你去把休息室收拾干净。” 她看着满地都是避孕套的“战场”,心中狠狠一颤。 却什么话都没有说,只是沉默地点了点头。 江弥桉顶着满身吻痕从总裁专用卫浴走出来。 看到沈栖澜后整个人怔了怔,而后挽住陆沉屿的手劝道: “沉屿,过去就让它过去,你宽恕栖澜吧。” 陆沉屿唇角扬起讥诮的弧度,眸中凝着化不开的寒霜: “她既贪财,我便买她当牛做马! “银货两讫的事,轮得到谈什么宽恕?” 说完他又搂住江弥桉亲了一口,然后放缓语气。 “放心,婚礼前,我会让她消失得无影无踪。” 陆沉屿开始让沈栖澜担任江弥桉的24小时行程助理。 每天清晨五点,她必须带着三套熨烫妥帖的套装守在谢宅前,等江弥桉挑刺般指出袖口褶皱。 当江弥桉在晨会中“无意”打翻咖啡时,沈栖澜要跪在碎瓷片中擦拭,直到确认地面反光达到陆氏保洁标准。 午休时段,陆沉屿会临时召开跨部门会议,要求她十分钟内整理完半年的客户手写会议记录。 当江弥桉抱怨激光打印机辐射伤肤时,沈栖澜需要手动抄写八十七页报表,碳粉过敏引发的红疹从指尖蔓延到手肘。 深夜十点,陆沉屿的特别助理会准时发送次日行程表。 当沈栖澜刚准备入睡,总会有新的紧急通知弹出: 「谢总监明日出席慈善拍卖需搭配古董胸针,请即刻前往城北仓储中心调取。」 每次转账到账的提示音响起,沈栖澜都会记在笔记本。 当累计数突破殡仪馆最基础套餐费时,她画了个小小的海浪符号。 笔记本边角粘着脱落的指甲碎片,像半透明的贝壳。 她用小指残存的骨节夹住笔,绷带在虎口处磨出血痕。 这是今早拆化疗泵时缠的,护士说伤口再感染就得截肢。 无所谓了,她盯着海浪符号想,反正海葬不需要手指。 海葬,连一粒灰,都不会剩。 这个世界上,就像从来没有沈栖澜这个人。 4. 江弥桉生日当天,海洋馆被布置成深海宫殿。 三百万颗珊瑚礁在蓝光里起伏。 陆沉屿搂着穿深海婚纱的江弥桉登场时,沈栖澜正捧着摄像机跪在角落。 陆沉屿还是和年轻那样英俊非凡,气宇轩昂。 只是如今站在他身边的人,不再是沈栖澜。 镜头下两人手挽着手,让沈栖澜不自觉回忆起当初两人订婚的场面。 当时,也是这般的隆重浩大。 他们的亲朋好友都见证着两人的恩爱。 他们明明可以手挽手走进幸福。 他拿出祖传玉镯戴到她的手上。 说戴上他的手镯,从今往后便是他的人。 他们永远也不会分开。 耳边响起纷杂议论,打断她的回忆。 “你们说那个沈栖澜到底是怎么想的? “和陆沉屿谈了那么多年,陆沉屿都把她宠上了天! “她偏偏要结婚前去推人家爸爸跳楼。” “是啊,当初全城人都知道陆沉屿有多爱她,真不知道她为什么做得出这种事!” “如果没有那件事,现在他们只怕孩子都会打酱油了。” “别说了,小心被这个蛇蝎心肠的女人听见,下一个死的就是你!” “像她这样的毒妇,早该去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