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年之内三夺案首! 这在旦州府是史无前例! 整个旦州的书院都炸开了锅。兰亭舟更是从张榜之日起,就没能回家。不是这位前辈相请,就是那位老师要见。每一个都是德高望重的前辈,拒绝不得。 最后,还是欧长山长将兰亭舟接进了自己在书院的住所,由他亲自婉拒,才让兰亭舟有了一丝喘息的机会。 “亭舟给先生添麻烦了。”兰亭舟行了一礼。 “呵呵呵,这样的麻烦老夫巴不得多来一些才好。”欧阳舒拈须一笑,心情很好。 一见到兰亭舟,欧阳舒便知道,这个是好苗子。历来是学问易学,但风骨难成。兰亭舟身上那股清隽之气,让人眼前一亮。 只是,欧阳舒也没想到,这个苗子会好成这样! 简直是百年难遇的良材呀! 为师者,最是惜才。欧阳舒对兰亭舟简直比自己亲儿子还好。 “亭舟呀,这些请帖全都是来请你的。不需全部理会,择一两个去就好。”欧阳舒拿出一大叠各式的请帖交到兰亭舟手上。 兰亭舟看得那一大堆请帖,十分头疼。他也不想都去,但去了这家,不去那家,倒显得他攀高踩低。若全都不去,更显得他目中无人。 “还请先生教我。”兰亭舟一揖到底。 欧阳舒拿起那一大叠请帖,每一张都认真看了看,然后将它们分成了三堆。 然后,他看向兰亭舟。 “读书人的出路,一般有三种。一是入朝为官,为天下谋福祉,二是教书育人,为稚子传业解惑,三是闲云野鹤,渔樵耕读,纵情山野之间。” “亭舟,你意属哪一条路?” 面对欧阳舒睿智而洞达的目光,兰亭舟坦然道:“学生既走科举这条路,自然是想有朝一日能入朝拜将封侯。” 欧阳舒捋着长须,微微颔首。 把兰亭舟接到自己住所,他本就是存了要指点他的心思,打算教他一些人情事故和日后的为官之道。兰尧仕其人,欧阳舒略有耳闻,是位铁骨铮铮的直臣。 只是,好钢易折。 欧阳舒将之前分好的三堆请帖中的其中一堆,推到了兰亭舟面前。 “去朝中为官,仅凭学问好,那可是远远不够的。” “朝堂之中派系林立,党争严酷。若想一展平生报负,就得借贵人之势,与他人抱团,否则就是无根之木,难以长久。” “这几张请帖,都来自旦州府衙的官员,虽他们官位不显,但与朝中却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你既然要入仕,这几位的宴请,不可不去。” 兰亭舟拿起那几张请帖看了看,略沉吟片刻,而后道。 “先生刚才说朝堂中派系林立,党争严酷。但学生不知这几位大人,是否属同一阵营,若都去赴约,怕有首鼠两端之嫌。所以,还请先生再指点。” “呵呵,那倒不会。”欧阳舒笑起来。 “旦州远离京都,又非什么重镇。在朝堂那帮人眼里,就是一犄角旮旯,不是什么必争之地。” “旦州府衙里的人,不是争斗败了心灰意冷的,就是烦了争斗来养老的。虽之前可能属不同阵营,但现在,彼此间却没那些纷争了。” “他们虽是人退了,但人脉都还在。你也正好可借此,能接触到各派的主张,可以选一个与你志同道合的。” 这几句话,让兰亭舟仔细琢磨了一会儿,也就是说,旦州府其实是一个养老院?他突然想起,欧阳舒也曾是前太傅,官至三品,绝对的先帝重臣。 所以,旦州府卧虎藏龙,并非是他错觉。 “那杜大人呢?”兰亭舟问。 “你是说杜仲?他倒是正处在年富力强之年,只是他性情疏朗,不擅为官。听说他是主动要求来旦州的,可能也是厌倦了朝堂之争。” 欧阳舒从那一堆请帖中抽出一张,递给兰亭舟。 “若要说旦州府谁最想回到京都,那非吴家莫属。” “为重返京都,吴家布局良多。亭舟,吴家的宴请,不可不去。就算日后你与吴家理念不一,不能走到一处,但不可得罪。” 欧阳舒的话,说得语重心长。 兰亭舟接过那张请帖,点点头。 “学生受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