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前夕,我外出踏青被匪寇挟持。 他们公然虐打羞辱,画下我不堪的举动,让我尊严尽失。 谢亭元为救我,以命相搏,甚至不惜自断左臂。 京中蜚语如芒刺背,我名声尽毁。 流言最盛时,他却亲手为我披上凤冠霞帔,八抬大轿娶我入府。 本以为我会余生幸福,不曾想最爱我的夫君将我剜眼拔舌,扒皮抽筋。 我最疼爱的妹妹将我脸皮活活剥下做了扇面。 只因我不是太尉真正的千金,不能助他平步青云。 死后第二日,府内红绸高挂张灯结彩。 我的头颅在众人脚下高高跃起,与残阳平齐…… “胡闹!” 爹爹一掌劈碎案几,“西郊营的少将军,翰林院的探花郎,哪个不比这残废强?” 我死死攥紧袖口:“女儿...非他不嫁。” 爹爹的手掌悬在空中,突然惨笑: “好好好!我沈烈养出的好女儿,竟要嫁给条断臂瘸狗!” 我跪在祠堂三天三夜。 爹爹的鞭子抽断了三根。 最后那鞭甩在我背上时,他手抖得几乎握不住鞭柄。 “还要嫁?” 我重重叩首,额间血染红祖宗牌位下的蒲团:"求父亲成全。" 爹爹的披风消失在回廊尽头时,我暗暗舒了口气。 终于。 我求来了和昔日仇人的婚约。 前世。 谢亭元听闻我被流寇所挟,只身闯出一条血路,甚至不惜自断左臂,保我一命。 流言将我逼入绝境。 可他却身着艳服,一路鞭炮轰鸣,八抬大轿娶我回家。 “世人蒙昧,只见胶着表象如浮尘般的垢污,不识你灵魂处的那缕皎洁。茵茵,此生非你不娶。” 所有人都说他着了魔,放着名门闺秀不要,偏要娶我这个残花败柳。 我以为我们年少相识,情义深重。 六岁时,雪虐风饕,饥寒交凑,我满身脏污蜷在后巷的潲水桶旁。 忽有温热抵在唇边。 “吃。” 比我高半头的少年蹲在面前,掌心托着半块糕点。 他袖口破着洞,露出的腕骨比我好不到哪去,却固执地把糕点往我嘴里塞: “快吃,甜的。” 我咬住的瞬间,他脱下自己的袄子裹住我。 “你......不冷吗?” 他搓着我冻僵的手,呵出的白雾模糊了眉目:"我冻惯了。" 雪粒扑簌簌落进他衣领,他却把最后半块糕点掰开,大的那块硬塞进我掌心。 后来我才得知他是军侯长子谢亭元。 那时的我也没想到,救我一命的小菩萨会在多年后让我尸骨分离。 我拖着双腿在雪地里爬出两道血痕。 “夫君,求求你,爹爹是当朝太尉定能帮你……” 那双锦靴碾在我的手指,骨头碎裂的声音裹着他的冷笑: “太尉之女?可笑!你失踪数日,太尉府怎么连个寻人的告示都没有?” 匕首插进我手腕旋拧,“沈家已找到流落在外的女儿,你?不过是个冒牌货。枉我在你身上浪费十几年的时间,没用的废物!” 他嫌恶的甩开我,做成人彘,“三文钱,卖给百戏团正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