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年生辰,我用刺绣换来的微薄银两买来长寿糕,为他一解乡愁。 要了我身子的那晚,他心疼地吻过我手上的每一寸裂痕,在黑暗中起誓。 “阿念,此生,我定不负你。” 彼时的我看不懂他眼里的复杂情绪,以为只要回到故国,我们便可永远厮守。 没想到,他重回太子之位的第一件事,便是向林相之女林若华提亲。 却只叫我做个无名无分的东宫婢女。 无数个夜晚,我奉命跪在帐外,亲眼看着他们恩爱欢好。 林若华一次次刁难,萧凛永远冷眼旁观。 只在我伤痕累累后,恩赐般为我抹药,一次又一次劝我忍耐。 “阿念,她终究是名义上的太子妃,我不能当众驳了她的面子。” “相信我,再忍忍,再忍忍就好……” “等我登基,一切便都好了。” 我原以为我能忍到他说的那一日,可我们的孩子没了,我也再难有生育的可能。 我的忍耐和坚持,全都没有了意义。 七日,只要再忍七日,我便可获自由。 醒来时,萧凛已经穿戴好。 门外,林若华笑意盈盈走进来,看到床榻上衣不蔽体的我,眼里闪过一丝怨毒。 可下一秒,她又揽上萧凛的手臂,红着脸娇羞道。 “殿下,方才太医来请脉,说是……妾身有孕了,已经一个多月……” 萧凛愣了愣,眉头不经意地皱了皱。 “当真?” 林若华“嗯”了声,便羞地倚进萧凛怀中。 我忍着心口的钝痛,穿好衣衫起身,直直朝着他们拜倒。 “恭喜殿下,恭喜娘娘。” 萧凛别过脸不敢看我,林若华得意地挥了挥手,贴身婢女端着一碗汤药走进来。 “昨晚伺候辛苦你了,喝了吧!” 我怔怔地看着那避子汤,我如今的身子,喝与不喝有何区别。 我顺从地接过,却被一双大手拦住。 萧凛深深看了我一眼,又望向怀中的林若华。 “凉药伤身,她刚小产不久,还是免了。” 林若华意外地抬眼,看到萧凛为我求情,更是不愿退让分毫。 “这药是太医拟的方子,药性温和,不同于民间那些伤身的猛药……” “况且,正是因为阿念刚刚小产,才必须得喝,殿下也不想她再受这样的苦吧?” 萧凛没有说话,只是大手仍拦在我面前。 我凄然一笑,拂去他的手,仰头一口喝下。 林若华满意地转身告退。 萧凛死死盯着我,咬牙切齿道:“沈念,你就这么不想怀上我的孩子?” “你以为没有孩子,就能离开我了?” 我木然地望着地面,不知道他为何这般生气。 不允许我生下孩子的人,难道不是他吗? 他又凭什么指责我? “好!传令下去,太子妃有孕辛苦,赏金千两,东珠一斛。” “贱婢沈念,冲撞太子妃,关押至柴房,静思己过!” 呵,真讽刺。 如今我竟也成了他口中的贱婢。 只是,我早已不在乎他如何对我,木然地向柴房走去。 萧凛重重哼出声。 “阿念,这辈子,你都别想离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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