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日夜用鬼娘的汁水娇养身子,替阿兄纾解情毒。 却在他毒解那日,被他剖腹取子,残忍杀害。 死后,我的魂魄葬入怨女池,受无数恶鬼凌辱啃噬,痛不欲生,恨他入骨。 唯有鬼君谢沉舟日日入池中喂养,将我魂魄聚拢,重塑身躯。 即使我因怨气而性情暴躁、动辄打骂,他也甘之如饴,温柔的吻我,说: “阿念的一切,于我而言都是恩赐。” 百年后,谢沉舟搂着我踏平幽都城,亲手斩下阿兄头颅赠我。 我百感交集,可就在当夜,竟在水镜中看见他和我的嫂嫂柔情蜜意道: “一百年,这局棋终于收网了。” “当初你弃我而嫁幽都王,我怨你至极,便化作他的模样和阿念缠绵,设局虐杀,让阿念一步步将他视作仇人,为我提供情报。” “如今我已取而代之,你终于成了我的囊中之物。” 我心神剧颤。 因为,幽都王,便是那刚被我亲手夺去性命的阿兄。 …… 谢沉舟不知,我正幻化成彩蝶,飘在他们身侧。 这四面与天空都是镜子,映出二人暧昧的动作。 姜楚瑶身穿丧服,扭腰躲避。 “哼,你真卑鄙,竟然趁沈淮川在外征战时,顶着他的脸欺辱沈念,又制造谣言,让所有人都以为沈念跟情郎私奔了,甚至还利用怨气操控她的心智,简直是一箭三雕呀。” “沈淮川郁郁寡欢,身体一天比一天差,否则你怎么可能杀得了他!” 谢沉舟淡然睥睨,凤眸微沉。 “哦?那又如何?能让他的头颅落在阿念的刀下,也算全了他的念想。” 话落,不欲再废话,直接扯烂丧服下摆。 女人很快软了身体,声音娇媚。 落入我耳中,如刀子一般。 我不敢置信,蝶翅疯颤,紧盯他们交缠的身躯。 帮忙按住她腰肢的婢女曾受过我恩惠,小心翼翼地问: “君上,那夫人呢?再过一个月,她肚子里的孩子便该生产了。” 谢沉舟丝毫未停,右手一挥,便让那婢女魂飞魄散。 染着情欲的嗓音充斥冷厉: “谁敢让夫人知晓此事,害了我孩儿,我便将其打入阿鼻地狱!” 姜楚瑶被吓到了,在他臂膀中挣扎。 “呸,你还说爱我,就这么想要她的孩子吗??” 谢沉舟呼吸更加急促,眸色也柔和了些。 “乖瑶瑶,那其实是我们的孩子。本君知你怕疼,便用你和我的造了个胚胎,塞入她腹中,让她给我们生。” “等她生完孩子,就把她赐给你做洗脚婢,替你擦身子,如何?” 他的声音低沉蛊惑,往日最是令我情动。 此刻,却如同毒蜂的尾上针,让我彻底失了力气。 不敢再听,晃晃悠悠地出了水镜。 化为人形后,才发觉自己浑身发抖,已然泪流满面。 走了几步,我栽倒在彼岸花丛中,十指深深地掐入花泥里。 头颅发疼,意识逐渐清醒起来。 回忆起了这荒唐而可笑的百年光阴。 难怪当初一向逃避我心意的阿兄,会在中了情毒后闯入我房中。 我是被他捡回去养大的凡人,受不了鬼族男子的灼气,却还是忍着痛,夜夜替他抚慰。 整整一百多天,差点爆体而亡。 那时我开心得紧,以为守得云开见月明。 可随之而来的,便是地狱般的折磨。 怨女池日日撕扯我灵魂,在我耳边说着恨之一字。 是谢沉舟救了我,让我重新感受到幸福。 他包容我的一切坏脾气,拼尽手段为我复仇。 极尽娇宠,诸般深情,令众鬼艳羡。 连建这水镜,也是因我日夜吵着鬼界太暗。 以水为榻,以镜为天。 无数次,我们在里面肆意欢乐。 他紧搂着我的腰说: “阿念,吾心悦你,惟愿这世间只剩你我二人,情谊永世不变。” 骗子。 原来,他才是那个幕后黑手,逼我成为弑兄的刽子手。 从始至终,我都只是个臣夺王妻的棋子。 也是个傻子! “阿兄……阿兄。” 我唤着这二字,想去寻他,却被一双有力的臂膀拽进怀里,灼热呼吸攀上眼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