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 林悦甜,你要是还认我这个妈,你就别提离婚,我们家都指着这个女婿呢! 大家都知道我有个金龟婿,你要是离婚了,别人该怎么笑话我们家,你不能这么自私! 程承允曾经恭敬亲热喊我嫂子的那群兄弟也嘲讽地劝我。 嫂子,做到初哥这个程度的男人哪个没有几个养在外面的解语花啊? 你只需要在家当富太太花钱,没人能越得过你,说实话,他对你已经很不错了。 不为自己着想,也要为你的吸血虫家人着想是不是? 程承允什么都不用说,因为他什么都说了。 我再一次妥协。 这次我和程承允的关系降到了冰点。 我把他当空气,他自讨没趣几次后就回来得越来越晚。 这段时间我不知道自己怎么过来的。 脑子里像被浆糊糊住,和外界仿佛隔了一层玻璃罩,我感知不到任何东西了。 程承允第三次出轨,他将秘书带回了家。 就在沙发上,他们刚做完,程承允敞开的领口还有鲜红的吻痕。 我问他:为什么不愿意离婚? 他点了支烟,眉眼被薄雾氤氲,无奈地叹息一声。 悦甜,已经活到这个年纪就不要太天真了,即使我答应离婚,爸妈也不会答应,我是为你好。 都说瞎子恢复光明的第一件事就是丢掉拐杖,我没有,即使我不需要了,我也会好好保存。 所以你可以继续做你的富太太,我们之间没有爱情,也有亲情。 我竟然笑了出来。 所以你终于承认,你不爱我了? 程承允看了我很久,薄唇玩味地弯了弯。 嗯,不得不承认,再浓厚的感情都会随着时间冲淡。 我现在看着你的眼泪,没有任何感觉,只觉得烦。 心如死灰之后是什么阶段呢? 我不知道。 从那个被称为家的地方出来后,我遇到了一个想揩油的醉汉。 他嘿嘿笑着朝我走近。 美女,上哪去啊,哥哥送你。 说着就伸手朝我抓来。 我没有焦距的目光注视着他,心底油然生出一股无法遏制的毁灭欲。 去死吧,去死吧,你们都去死吧! 活着有什么意义呢,那就都别活了! 在他惊恐的目光中,我微笑着掏出一把水果刀。 有一段时间对周围的一切产生强烈的恐慌感,总觉得有人会害我,随身带着防具才能让我感到一丝安全。 卧槽,你有病吧,哪来的疯婆子! 他一瞬间眼神清明了,撒腿就跑。 我在后面疯狂地追,用尽了生平最恶毒的话。 高跟鞋跑断了,我就赤脚追。 追到血肉模糊,追到他不见踪迹。 我将手机砸了,能砸的都砸了。 不够,还不够! 我急切地想宣泄在胸腔里翻涌的破坏欲,同归于尽吧,都给我去死! 肾上腺素操纵我的四肢漫无目的地走,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听到海浪的声音。 我在礁石上坐了一夜,直到朝阳跃出地平线。 平静下来后,我想了很久。 丈夫不再是我的爱人,家人不再是我的家人。 我什么都没有了。 生命里最重要的东西全部崩塌,我反而内心油然而生一种奇异的平和感。 没有期待、没有希望,没有寄托,与之对应的是什么? 是随心所欲。 天塌了又怎样,还能坏过现在吗? 打不过,那就加入吧。 被视作异类,那就合群吧。 我仿佛听到灵魂破碎的声音,取而代之的是身体的轻盈。 耀眼的日出映照在我身上。 我清晰地感知到,有什么东西被打碎又重组,所有情绪从我身上剥离。 一切都变得无所谓了。 打开家门时,程承允正和温琪在沙发上打情骂俏。 推着我进门的保姆有些尴尬。 先生,太太回来了。 程承允漫不经心地瞥过来,顿住。 你的腿怎么回事? 我语气平静:高跟鞋坏了,被玻璃划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