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你都看见了,正好跟你说一声。” 程凛夜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雪儿说那边风景好,我记得你也是云城人,正好监督婚礼场地布置的同时,还能给雪儿当当导游。” 我抬起头。 程凛夜原本还想说什么。 却在看清我通红的眼眶时,徒然止住了声音。 八年,这是我第一次在他面前露出这样脆弱无助的表情。 “言欢?你哭了?” 男人声音微涩,“如果你实在介意,我也可以不勉强你。” 圈内皆知,我爱程凛夜入骨。 无论他怎么对我,都没发过一次脾气,更没掉过一滴眼泪。 我那么爱他,他却选在我的老家,和别的女人结婚。 想想是有点过分残忍。 程凛夜叹了声。 在他开口说可以暂缓这次婚礼之前。 我先一步恢复如常,仿佛刚才的眼红只是错觉。 “没有,我不介意。” 我淡淡问他,“什么时候出发?” 程凛夜捏紧的拳头又放松。 “这周末,等婚礼结束,你就可以彻底滚蛋了。” 我应了声好。 这些年,我助程凛夜在程氏站稳脚跟,帮他解决一个个麻烦。 只要是他的要求,我都会不计一切代价实现。 如今,我的使命终于快要完成了。 飞机落地。 云城环境好,但处于交界处,也很乱。 程凛夜派一众保镖护着宁雪儿,入住当地最繁华的酒店。 宁雪儿故作体贴: “凛夜,言秘书工作这么辛苦,不如就让她回家住吧,难得回来一趟,她一定也很想念家人。” 程凛夜头也没回: “听见了吗,言欢,你自便吧。” 我懂事地点头。 他恐怕早就忘了,八年前,我来到他身边的第一句话就是。 我没有家人了,拜托他让我留下。 当晚,我睡在破旧的小旅馆,做了个噩梦。 枪林弹雨,遍地横尸。 猛地惊醒,我浑身冷汗地从行李箱最夹层翻出两样东西:一个护身符,和一个上锁的日记本。 紧紧抱在怀里才又睡去。 第二天。 程凛夜几个玩得好的兄弟,也作为伴郎团来了云城。 “哟,凛夜,言秘书还跟着你呢。” 男人吞云吐雾着,眉眼带着几分得意,嗤笑: “天生的舔狗,赶都赶不走,没办法。” 一直安静的我忽然开口:“我记得你上次说过,婚礼结束就让我滚,离职工作我都交接好了。” “我会走的。” 现场蓦地鸦雀无声。 程凛夜可能是觉得被下了面子,危险地眯眼。 一口烟圈吐在我的脸上,他语气轻蔑:“言欢,你舍得离开我?” 遇到危险挡在他前面的人是我。 公司遭遇危机,主动替他坐牢的也是我。 为了他,无论尊严、名声、前途,甚至连命我都可以不要。 仿佛我活着的意义就是为了守护他。 这样爱他爱到痴狂的我,怎么可能真的舍得离开他呢? 程凛夜不相信。 “怎么,你也学会玩欲擒故纵那套了?” 众人跟着哈哈大笑起来。 “其实我真的很好奇,言秘书是不是真的像外界传闻那样,不管被你怎样欺负都不生气?” 程凛夜挑了挑眉梢,“你可以来试试。” 那人一脚踹在我的膝盖让我跪下,故意将刚点燃的烟灰抖落在我手心。 灼意传来,我眼都没眨一下。 直到他邪笑着作势要撕我的衣服。 “这身上都什么啊,真恶心!” 看见那一道道狰狞丑陋的伤疤,他停了下来。 程凛夜瞥来目光时,我已经将领口拉好。 他或许以为是什么吻痕,眼底的嫌恶不加掩饰。 “上次王总弄得?呵,你跟这种老男人玩的倒是挺开放的。” 我垂着眼,心中疑惑。 程凛夜好像还不知道,我在绑匪那里遭受过怎样的折磨。 真奇怪,不是他的命令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