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拜天地!” 随着村里的媒婆大喊一声。 我们家正厅里,一个男人和一个纸人正在拜堂。 男人的脸被抹得像死人那么白。 身上穿的,也不是一般喜服,而是入葬时才穿的寿衣。 他身旁的妻子位置,是一个画着红脸颊,未点睛的女纸人。 男人低头鞠躬。 纸人则被媒婆哆嗦着,按着低头。 媒婆嘴里还嘀咕着:“快、快点完事吧!” 再看周围,明明是大喜的日子,整个屋却都像灵堂似的。 从上到下,全是白。 透着说不出的诡异。 张警官靠近我说。 “这是你姐姐的第四任丈夫了吧?” 我点头,没错。 前三个,全都死去。 村里人结婚,不在乎一纸证书,都是先办酒,再扯证。 尤其我姐姐第一次结婚的时候,刚满十八岁,根本没到扯证的年龄。 从那开始,不幸就如影随形。 她的每一任丈夫,都死于非命。 我的第一个姐夫,在新婚夜,不小心喝醉摔倒,在洞房里以剪刀扎穿脖子而死。 当时双眼外翻,血流如注。 手还往前伸着,似乎要抓住什么无形的东西。 让宾客都惊恐万分,回家之后,好几个人都被吓病。 第二个姐夫,婚后第二天,掉进村附近的小河里淹死。 那时正值夏天,捞上来的尸体腐烂不堪,还被河里的鱼叼得七零八落。 第三个姐夫,在婚后第三日,爬山为姐姐摘野菜,落下山崖摔死。 头朝下,眼珠都被摔烂。 流出两行血泪。 从那开始,村民开始传我那姐夫有冤屈。 并且也是蹊跷,我每个姐夫死,身旁永远摆着姐姐结婚时的纸人。 明明那纸人,都会被关在仓库里,只结婚当天用。 谁让我姐姐先天残疾,双腿不能久站,必须坐轮椅。 应算命的要求,每次只能以纸人代替。 这事也引起了警察的注意。 前三次,警察来,都定成意外。 只有村里人说我姐姐克夫。 甚至因为纸人一事,非说我姐姐被女鬼附体,女鬼需要成年男性,采阳补阴,这样我姐姐的每一任丈夫,都会惨死。 但村民的猜测,并不能成为证据。 就像此刻,他们都站在外面往里看,不敢进来。 就怕我姐姐身上的恶鬼,吸他们的阳气。 有人嗑瓜子说。 “等着看吧,这第四个能活过几天。” “哎哟,我赌四天。毕竟前三个,一二三天,就完事了。” “那可不一定,我看这男人挺壮的,说不定能坚持五六天。你再看看这装潢,哪里像个新人拜堂,结阴亲还差不多。” 我回头问张警官。 “您不会也觉得,我这第四个姐夫,是要死的吧?” 张警官笑笑。 开始没说话,四处转转,看看椅子后面,柜子下面,摸了一手的灰。 媒婆又喊了一声,“二拜高堂!” 我那同样化着死人妆的爹妈,绷直地端坐在椅子上。 他们不敢露出一点笑,脸僵得都往下掉白粉。 媒婆更是按着纸人,嫌恶地扭转着纸人的身子,让它行礼。 这时,张警官再次来到我身边,说。 “我只是想问,这个婚礼现场,为什么要设置的像个灵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