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厉砚寒以为自己必死无疑时,一根氧气管塞进了他嘴里。 保镖把他拖上了岸。 海水像无数根冰针,刺透了他的皮肤,扎进骨髓深处。 他剧烈咳嗽着,像是要把肺一起咳出来。 又吐出来几口海水,才算活过来,他浑身冰冷,嘴唇乌紫,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着。 保镖手忙脚乱地给他裹上毯子,他大口地喘 息着,肺部却依旧像被海水挤压着一般疼痛。 他躺在临时担架上,望着灯塔上方破碎的窗户。 仿佛还能看到江轻语决绝后仰的身影。 救护车的门打开,担架正要抬上去。 眼底布满了红血丝的沈墨城冲了过来,挡在车前。 “下面怎么样?看到她了吗?” 厉砚寒眼神空洞,嘴唇翕动着。 “回不来了......” 他喃喃自语。 “她......再也回不来了......” 跳下海里之前,他或许还存着一丝侥幸,认为她还有活着的希望。 可跳下去之后,那冰冷刺骨的海水和密布的暗礁,以及一个又一个巨浪,让他彻底明白了。 江轻语,再也回不来了。 他猛地上前一步,双手死死揪住了厉砚寒的衣领,将他从担架上拽了起来。 “是你,厉砚寒,是你害死了她!” 他的声音不高,每一个字,却都带着刻骨的恨意。 厉砚寒的保镖连忙上前,用力拉开了沈墨城。 沈墨城踉跄着后退几步,眼神阴鸷地盯着厉砚寒,整理了一下被扯乱的衣领。 “厉砚寒,这笔账,我会跟你慢慢算的。” 他丢下这句话,转身离开。 厉砚寒重新躺在担架上,身体不住地颤抖,胸口一阵剧痛,哇地吐出一口血沫。 “是我......是我害死了她......” 他的手死死抵着胸口的位置,痛苦地喃喃自语,满是悔恨。 泪水滑落,他闭上了眼睛。 救护车的门即将关上。 厉砚寒猛地睁开眼,眼底是狠厉的光。 他咬牙,一脸愤恨地对保镖交代: “把上面那几个人,全都给我带走!” ...... 救护车离开,厉砚寒被送往医院。 处理伤口时,他却对医生护士的问话毫无反应。 江轻语坠海的画面,充满恨意的眼神,反复在他脑海里回放。 他整个人都沉浸在江轻语坠海身亡的巨大痛苦中。 直到第二天,意识稍微清醒了一些,他才猛地想起另外两个人。 “诗妍和昱辰呢?” 助理低声汇报:“小少爷受了惊吓,已经送回家了,余小姐......被沈总带走了。” 厉砚寒猛地坐起身:“什么?!谁同意你们让沈墨城带走她的?” 助理连忙解释:“余小姐在您和沈总都从灯塔上下来后,她自己又去了灯塔,再下来了后,她人就不见了。” “我们的人也是后来去抓那几个绑匪,才发现余小姐失踪,再去找的时候,沈总的人比我们快了一步,已经找到余小姐,并且把人带走了。” 厉砚寒立刻摸出手机打给余诗妍。 打了几次都无人接听。 他又拨通了沈墨城的号码。 “沈墨城,诗妍在哪?!”厉砚寒厉声质问。 电话那头传来沈墨城冰冷的声音。 “厉砚寒,余诗妍是我沈墨城的妻子,她在哪,好像还轮不到你来管吧?” “哦,对了,忘了告诉你。” “我跟余诗妍,不打算离婚了。” “以后,还请厉总离我太太远一点。” 说完,沈墨城直接挂断了电话。 “嘟嘟嘟......” 听着手机里的忙音,厉砚寒气得将手机狠狠砸在了地上。 助理捡起地上的手机,小心翼翼低声问道: “厉总,那几个人......怎么处理?” 提到那几个男人,厉砚寒的脑海里瞬间又浮现出江轻语浑身是血,布满刀口的惨状。 心像是被无数把刀子同时捅进去,绞得他喘不过气。 他咬牙切齿,眼底一片猩红。 “带我去见他们。” 他要亲自收拾他们。 厉砚寒不顾医生阻拦,强行出了院。 车子没有回厉家,而是开往了郊区一栋空置了很久的别墅。 别墅的地下室里,灯光惨白。 那几个在灯塔上对江轻语施暴的男人被打得鼻青脸肿,像死狗一样跪在地上。 看到厉砚寒进来,几人连滚带爬地磕头求饶。 “厉总饶命,厉总饶了我们吧!” 厉砚寒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们。 “你们带给她的痛苦,我要你们千百倍地偿还!” “我要你们给她偿命!” 男人们吓得拼命地磕着头,不断哭求着。 “厉总,不关我们的事啊!我们也是拿钱办事!” “是余小姐,是余诗妍吩咐我们这么干的!” 为首的那个男人抖着声音。 “余小姐说,要我们割江轻语三千六百五十刀,一天一刀,抵她十年的痛......!” “她说,每割一刀,就给我们一万块。” “等三千六百五十刀割完了,只要江轻语活着,她就再给我们一千万!” “我们真的只是拿钱办事啊厉总!求您饶了我们吧......” 厉砚寒听着这些话,整个人如遭雷击,僵在原地。 余诗妍...... 一刀......一万...... 三千六百五十刀...... 他们竟然要活剐了江轻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