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甲嵌入肉里,我都没感觉到疼。 “好!我等你!等你回来向我复仇!你可不要死在外头!” 那是我最后跟他说的话。 几乎一瞬间,他踉跄身形站定,犹如苍劲雪松。 他冷眸侧目:“今日之辱,来日必报!我等着你跪下来求我!” 这件事,人尽皆知。 如今,他回来了…… 所有人都说,裴桓入京第一个要铲除的就是傅家。 此刻他高坐马头,以君王之姿,鄙睨着眼前蝼蚁。 傅家人大气都不敢喘一口,直到他的视线停留在父亲身上,一秒、两秒…… 我的心脏像被什么攥紧了。 生怕他认出父亲当众把父亲发落了。 就在这时,车撵帘子晃动,从里面伸出一只纤纤玉手。 “阿桓,怎么不走了?” 女子声音如黄莺出谷。 我神思一晃,便见裴桓回身,冷峻面庞溢出一丝温柔。 “可是累了,马上就到皇宫了,再忍忍。” 这种体贴温柔,他终究还是给了别人。 我下意识抚抚胸口,这里,好像不会再疼。 “百姓多凄苦,不要为难他们。” 裴桓大度丢下这句话,抬手,队伍再度向皇宫开拔。 傅家的下人们都无比庆幸,他没认出父亲来。 但最终,我的灵柩还是没能运出去安葬。 城门口,城防军再次把我们拦了下来。 理由是怕有陛下的仇人借机逃出城去。 折回傅家时,白幡被撤,灵堂被砸,一个将领模样的人警告说: “新皇登基,一切丧葬事宜暂缓。 “当然,你们要草草就地掩埋,也不会有人管。” 那人笑得戏谑。 堂堂太傅府嫡女,曾经的睿王妃,岂有草草就地掩埋之理? 这是欺辱! 连下人都看得出来,是有人在针对傅家,针对我。 父亲却像感觉不到,只是连忙拍拍我的灵柩安抚: “阿芜,别怕,爹爹在,没人能欺辱你!” 城卫军将领不屑冷哼,走了。 我靠在父亲肩头,“对不起,阿耶,是女儿不孝……” 我还是偷偷入宫,去见了我等了五年的人。 皇宫大内,灯火通明。 我的灵魂毫无阻碍穿过禁卫军,越过重重宫阙,找到我想见的人。 清辉殿里,裴桓长身玉立,对窗望月。 窗边风铃随风摇晃,发出清凌凌的声响。 “这个风铃,他还留着……” 我的嘴角不自觉翘了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