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棠站在病房门外,手指还搭在门把上。 里面传来的喘息声像钝刀割着她的神经,一下比一下狠,却再掀不起惊涛骇浪。 她轻轻带上门,转身时将整袋粥丢进垃圾桶。 走出医院时,初夏的阳光刺得她眼睛发疼。 她抬手拦车,发现无名指上的订婚戒指不知何时嵌进了掌心的肉里,留下一圈青紫的痕迹。 原来痛到极致,连生理反应都会延迟。 回到家,婚房里还挂着他们的婚纱照。 照片上,周禹安从背后环抱着她,下巴搁在她发顶,眼底盛着快要溢出来的温柔。 舒棠笑了一下,拖出行李箱,开始一件一件地收拾行李。 收拾到一半,门突然被推开。 周禹安站在门口,胸口缠着的绷带渗出血迹,脸色苍白得吓人。 他看到她,紧绷的肩膀才松懈下来,几步上前抱住她:“还好你没事。” 她平静地推开他:“怎么了?” “护士说你这些天一直守着我,后来去买粥……”他声音发哑,“我看你一直没回来,以为你又出事了。” 她扯了扯唇:“我没事。” 他目光落在她收拾到一半的行李箱上,瞳孔猛地一缩:“你这是干什么?为什么突然收拾行李,你要去哪?” “不去哪。”她淡淡道,“这些衣服我不喜欢了,所以清理掉。” 闻言,周禹安才算松了口气。 舒棠垂眸望去,只见他胸口的血迹已经浸透纱布,看样子是一路飙车回来的。 他的担心是真的,可刚才,迫不及待在病房和林晚棠上床,也是真的。 舒棠闻到他身上独属于另一个女孩的味道,忽然觉得很是疲惫。 她没了和他周旋演戏的力气,开始赶人:“你伤口裂了,回去养伤吧。” “我不走。”他固执地拉住她的手,“除非你陪我。” “婚礼快到了,我要准备。” 这句话像咒语般让紧绷的周禹安松懈下来。 他低头蹭她鼻尖,带着少年时惯有的撒娇意味:“那我养好伤就回来陪你一起准备。” 舒棠微笑着送他到门口。 一周后,周禹安出院,第一件事就是带舒棠去温泉山庄。 “最近都没好好陪你,”他吻了吻她的指尖,“补偿你。” 舒棠皮笑肉不笑地点头,却在坐进车里时看到了副驾驶的林晚棠。 她穿着宽松的连衣裙,小腹已经微微隆起。 “你的实习小秘书也去?”舒棠的声音平静得不可思议。 周禹安开车门的动作顿了顿:“是,带着照顾你。” 林晚棠转过头,露出一个怯生生的笑容:“舒小姐,我会好好照顾您的。” 舒棠没说话,只是靠窗闭上了眼睛。 一路上,周禹安时不时捏捏她的手,问她要不要喝水,空调温度合不合适。每次他表现出这种温柔时,舒棠都能从后视镜里看到林晚棠微红的眼眶。 而更可笑的是,周禹安似乎也察觉到了。 每当这时,他就会收敛一些,装作漫不经心地松开舒棠的手。 舒棠看着窗外飞驰而过的景色,嘴角扯出一个讽刺的弧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