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下她的眼,刻下她的名。 ——叶知秋。 沈珩加冕那年,二十八岁。 登基三月,不设后宫,不立皇后,只在朝堂之上寥寥数语:“朕心有属。” 群臣震动,敌国使节讥笑:“你那‘属意’之人,已经替你死了。” 他只回头望了使节一眼,那目光冷得似霜雪噬骨,使节再不敢言。 无人知道,他每日早朝之后,独自走入藏书阁,在角落一隅停驻许久。 那是她曾坐过的位置,灯火昏黄中,她伏案而书,白衣似雪,发簪简约,一抬眼就是:“这份案子你若照办,三月后边疆税收定能回正。” 她的声音仿佛还在,但她的人,早已不在了。 沈珩曾下旨,修建南门河畔的临河馆,封为“知秋阁”。 世人不知缘由,只道皇帝好雅,其实不过是一种可怜的执念。 “你到底在恨我吗?” 沈珩在知秋阁外的石阶上,独自对月低语。 “你不该替我死。 我若知你会那样……我宁愿失天下。” 他醉酒,抱着一封被血浸透的婚书,反复念着她写下的八个字。 “错把深情,付与帝心。” “不是错……”他喃喃,声音哽咽,“是我不配。” 沈珩临终那夜,焚香三柱,命人闭殿,独自坐在御榻之上。 “知秋,”他唇角轻轻一牵,像是笑了,“你若还在,朕……不称王。” 他取出那封未寄出的信,抖开的瞬间,泪水忽然落下,滴在纸上,将“朕不称王”五字彻底洇开。 “大周不亡,是你的功。” “而我,亡你。” 他将信置入铜炉中,焚尽。 大火舔过字迹的瞬间,他闭上了眼。 而百年之后,宫廷画师描摹陵中石像,提笔至女子衣襟处,停住许久,问那年迈的宫学士:“她,是否……曾为后?” 老学士摇头,满眼恍惚。 “她不是后。” “可她,是帝王心上人。” 世间传说,临河的水至今仍冰寒刺骨,每年秋季,有雾气升腾时,会见一红衣女子自水面而立,眼中无悲无喜,只向北方望去。 有人说她是在等那负她之人,有人说她早已不恨,只是不愿忘。 只有陵中的他,知道那双眼曾柔软如光,如春如烟,如雪夜中为他煮野菜的温柔。 只有他,知道她曾问过:“沈珩,我怕的,是你后悔爱我。” 而他,从未后悔。 只是悔,来得太迟。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