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纯恨那年,陶知柠和陆知聿越做越狠,越做越恨。 初次,他弄得她全身都是伤痕,她就咬得他喉结累累伤痕。 生日,他打断她包夜男模的腿,她就刮花他新晋情人的脸。 忌日,他扔掉她母亲所有遗物,她就撕烂他初恋留下的情书。 他们打赌,谁先悔婚,结婚对象就变成又老又残的废物。 可谁也没想到,先低头认输的,是陶知柠。 在亲哥逼迫下,她决定代替小三的女儿,嫁给一个瘫痪。 只因确诊渐忘症当天,她浑浑噩噩地站在婚纱店外。 看见一男一女穿着她的婚纱缠绵。 男人,是陆知聿。 而女人,正是小三的女儿,她同父异母的姐姐。 ...... 陶知柠站在落地镜旁,亲眼看着陆知聿骨节分明的大手游走在陶芝芝腰间。 而她那件绣着十万颗施华洛世奇钻石的定制婚纱,正半褪不褪地挂在陶芝芝身上。 她双唇泛红,眼神迷离。 与镜中的陶知柠对视那一刻,立马红着脸躲进陆知聿怀中。 陶知柠的脸色越来越惨白。 可陆知聿的笑意愈加浓烈。 他摩挲着陶芝芝的脊骨,冲着面无血色的陶知柠挑了挑眉。 “芝芝是你姐姐,一件破婚纱,你不会生气吧?” “她穿着比你大气,正好让你学学什么叫得体。” 陶知柠听得身形一晃,鼻腔一热,涌出鲜血。 不是因为画面太过香艳,而是她头晕目眩,手撑着墙面才勉强站稳。 这件婚纱是怎么来的? 对了,是陆知聿和她吵架,他骂她“脾气差,怪不得没妈”。 被她用花瓶砸破脑袋后住进医院,陆老爷子补偿给她的。 陶知柠闭了闭眼,从嗓中艰难挤出几个字。 “让她出去,我有话说。” 许是她眼中的破碎太浓,陆知聿皱眉扔给她一包纸。 “有话直说,芝芝不是外人。” 他刚凑近,却嗅到她身上的消毒水味,陆知聿又恶意讥讽着:“去医院了?不会和哪个男人乱搞,给我戴帽子吧。” 这一次,陶知柠却没有力气回嘴。 她缓缓贴近男人耳畔,气若游丝:“解除婚约。” 闻言,陆知聿一怔。 他俯身在陶芝芝侧颊印下一吻,安抚了几句后,便拽着陶知柠把她甩到角落。 力度大到陶知柠的胳膊都要脱臼。 陆知聿居高临下地睨着她:“你要跟我解除婚约?” 他眼底的狐疑,显然是不信。 陶知柠忍着痛,从包中取出两样东西递给他。 一条翡翠的龙凤吊坠,一张没有限额的黑卡。 “绝无虚言,长辈们给的信物,都还给你。” 陆知聿触碰到她冰凉的指尖,猛地抬头,却被陶知柠眼底的倦意惊到,不由攥紧了拳。 在他眼里,陶知柠就是一个无父无母,哥哥不疼的孤女。 不靠着和陆家的婚约,根本活不下去。 可当他查清那张黑卡的情况,却愣在原地。 因为余额不仅一分没少,甚至还多了利息。 他薄唇紧抿:“你忘记赌约了,这么耍我,不怕嫁给残废?” 陶知柠讥笑:“话这么多,难道你喜欢我?” 陆知聿不悦地啧了一声,当着她的面把吊坠摔得支离破碎。 直到店员把残玉扔进垃圾桶,他紧蹙的眉头才舒展开来,难得放缓语气。 “跟我回老宅,去销毁订婚书,这可是你主动悔的婚,休想让老爷子怪我。” “等一下。” 陶知柠双眼发黑,脚步虚晃。 她的指尖几乎是嵌进大腿根里,才堪堪稳住身形。 “陶大小姐,你可真能装模作样,又要闹什么?” 看着陆知聿眼底的烦躁,陶知柠咬破舌尖,才从血腥味中回过神。 “你管我。” 陆知聿风驰电掣地带她回到陆家。 一路上油门踩到底,差点闯了好几个红灯。 和她解除婚约就这么高兴吗? 陶知柠看着他嘴角的笑意,心头一酸,别过脸去。 陆老爷子看着齐齐跪在自己面前的两人,大发雷霆。 金丝楠木拐杖高高举起,径直落在了陆知聿背上。 “胡闹!是不是你又欺负柠柠!” 直到他的衬衣渗出血迹,陶知柠又不停出言解释,陆老爷子才气得将拐杖扔到地上,负手而立。 “孩子心性!”可看到他们去意已决,陆老爷子只能无奈叹息,“给你们一个月时间考虑,婚书还由我保管,如果反悔——” “绝无可能!” 陆知聿冷声打断,眼底却是藏不住的轻松。 陆老爷子离开后,陶知柠才揉着发痛的膝盖起身。 踉跄了一下,却被一双手稳稳扶住,又立马松开。 陆知聿嫌弃地拍着手,笑得戏谑:“陶知柠,你清高你了不起,可毕竟我是你第一个男人,别和钱过不去。” 说着,他指尖夹着一张支票递过来。 可还没等陶知柠去接,他便松开手,支票轻飘飘落在地上。 他想着一向自傲的她只怕被这样羞辱,恨不得咬死他,可没想到的是,陶知柠竟然俯身捡起那张支票。 “谢了。” 陶知柠与他擦肩而过,在男人惊疑不定的目光中远去。 她想,一个月,足够了。 足够她解除婚约,另嫁他人。 也足够她将陆知聿彻底遗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