崖壁上的碎石簌簌滚落,沈照霜的指甲深深抠进谢无涯手腕的血肉里。 谢无涯在呼啸的风声中厉喝,“你会跟着掉下去!” 沈照霜的右肩被突出的岩石划开一道深可见骨的口子,鲜血顺着两人交握的手腕往下淌。 她死死咬住下唇,左手抓住一截裸露的树根。 “要死一起死。” 树根发出不堪重负的断裂声。 谢无涯胸前的箭伤汩汩冒着黑血,情蛊与毒素的双重作用下,他的瞳孔已经涣散。 “崖底,有山洞……” 他艰难地指向某个方位,随即陷入昏迷。 沈照霜撕下衣襟草草包扎他的伤口,背起人往崖底赶去。 山洞比想象中干燥,沈照霜点燃火折子时,谢无涯的呼吸已经微弱得几乎察觉不到。 “无涯?” 她颤抖着解开他的衣襟,箭伤周围的黑线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蔓延。 没有犹豫,沈照霜拔出匕首划开自己手腕,将血滴在伤口上。 药人血脉与毒素相触的瞬间,谢无涯的身体剧烈抽搐起来。 “忍着点。” 她俯身吮出毒血,一口口吐在火堆旁。 直到第四十九口,吐出的血才恢复鲜红。 谢无涯的体温却骤然升高,滚烫得吓人。 “冷……”他在昏迷中攥住沈照霜染血的前襟,“别走。” 沈照霜脱下外袍盖在他身上,又添了些柴火。 洞外暴雨如注,火光明灭间,她看见谢无涯紧锁的眉头。 鬼使神差地,她伸手抚平那道褶皱。 指尖刚触及皮肤,就被滚烫的大手握住。 “霜儿!”谢无涯不知何时睁开了眼,眼底烧着不正常的光,“真的是你?” 他忽然用力将她拽进怀里,灼热的呼吸喷在她颈间。 “每次梦见你,醒来都是空的。” 沈照霜僵在他怀中,心跳快得几乎跃出胸腔。 谢无涯的唇擦过她耳垂,带着高热特有的干燥温度。 “不是梦。”她轻声说,主动环住他的腰。 谢无涯浑身一震,突然翻身将她压在身下。 火光在他轮廓分明的脸上投下摇曳的阴影,那双总是冷静自持的眼睛此刻盛满她看不懂的情绪。 “你知道我是谁吗?” 他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 “谢无涯。”她直视他的眼睛,“我的小叔叔。” 这个称呼像打开了某种开关,谢无涯猛地低头吻住她。 这个吻带着血腥味和药草的苦涩,却比蜜糖更让人沉溺。 翌日清晨,沈照霜在鸟鸣声中醒来。 谢无涯正倚在洞口擦拭佩剑,晨光为他镀上一层金边。 “醒了?”他回头,目光落在她锁骨处的红痕上,耳尖瞬间红了,“昨夜我……” 沈照霜拢了拢衣领,故意道:“小叔叔要始乱终弃?” 谢无涯的剑哐当掉在地上。 他大步走来,捧起她的脸就是一个结结实实的吻。 “每当你喊叔叔,”他在她唇间叹息,“都在提醒我不该逾矩。” 洞外突然传来碎石滚落的声音。 沈照霜警觉地转头,正对上宁砚猩红的双眼。 他手中的追踪蛊已经僵死,脚边散落着七八个空酒壶。 “阿霜。”宁砚的声音像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跟我回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