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宁夏被强行绑上了手术台。 手术刀划开皮肤的瞬间,她猛地绷直了身子。 她自幼便对麻药不敏感,所以几乎能清晰地感觉到刀刃挑开真皮层,缓缓撕下她手臂内侧最细嫩的皮肤。 那种被活生生剥皮的痛楚让她死死咬住嘴唇,血腥味在口腔里蔓延。 眼前的一切似乎都变得模糊,不知道割了几块皮后,她疼晕了过去。 她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那是一个大雪纷飞的冬日,她被三个男人亲手送进精神病院。 她跪在地上求沈竞野:“我真的没有伤害乔阮阮,你再查一查好不好?” 沈竞野一脚踢开她,她摔在雪地里,吐出一口血,又转向周予珩:“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你知道我的为人。” 周予珩冷漠地别过脸。 最后她看向宋知远,声音已经嘶哑:“哥,你看看我,我是你从小疼到大的妹妹啊。” “自从你对阮阮下手的那一刻起,” 宋知远眼神冰冷,“就注定不是我妹妹。” 她就被保镖无情地拖走。 最后一眼,她透过落地窗看见他们三人围着乔阮阮,沈竞野为她披上外套,周予珩蹲下身为她系鞋带,宋知远温柔地替她擦去嘴角的奶油,眼中的宠溺几乎要溢出来…… “夏夏?” 有人轻轻擦她的脸。 宋宁夏猛地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躺在医院病床上,手臂上缠着厚厚的纱布。 三个男人守在床前,神色各异。 沈竞野正用真丝手帕给她拭泪,眉头微蹙:“梦到什么了?” “什么事能把你吓成这样?” 周予珩递来一杯温水,语气里带着久违的关切。 宋知远甚至揉了揉她的头发:“怎么还是和小时候一样爱做噩梦。” 宋宁夏恍惚了一瞬,仿佛回到了从前。 很久以前她发烧,他们三个也是这样守在她病床前,眼里只有她一个人…… “沈总,周少,宋教授,乔小姐醒了!” 护士突然推门而入。 三个人的表情同时变了。 沈竞野丢下手帕:“我先去看一下阮阮,手术已经做完了,这段时间你就好好休息。” 周予珩放下水杯:“不要心存怨恨,这次是因为你伤害了阮阮我们才让你植皮的,以后不要再去找阮阮麻烦。” 宋知远一句话都没说,却在匆匆转身时撞翻了床头柜上的水杯,滚烫的热水全泼在宋宁夏刚包扎好的伤口上。 “啊!” 纱布瞬间被血水浸透,她疼得蜷缩起来。 可三个人已经冲出了病房,谁也没有回头。 宋宁夏闭上眼,泪水无声滑落。 又是这样…… 每次只要他们对她展露出一丁点关心,乔阮阮就会立刻将他们拉回去。 而他们对她的态度也会立刻一百八十度大转弯,眼里心里都只剩下乔阮阮一个人。 就像被设定好的程序。 住院的几天里,沈竞野、周予珩、宋知远再也没来看过她一眼。 护士们议论纷纷—— “沈总对乔小姐真好,听说她怕疼,特意从国外空运了止痛药。” “周少更夸张,乔小姐随口说想吃城南的蛋糕,他凌晨三点开车去买。” “宋教授才厉害呢,因为乔小姐喜欢清净,就包下了整层楼,还因为她一句撒娇,就推掉了国际学术会议,专门陪着她……” 宋宁夏麻木地听着,手机却不断震动。 乔阮阮发来的消息一条接一条—— 每一条消息都像刀子,狠狠扎进宋宁夏心里。 但她已经感觉不到疼了,只剩下麻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