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沈昀川准备跟着跳下去救人时,被赶上来的路人死死拦住。 “这水太急,你下去也是死,已经报警了,还是等警察来救人......” “我说你爱人气性也太大了,吵个架而已,哪至于跳河自杀?” 沈昀川一句没应,空洞的双眼死死盯着河面。 一双手控制不住地颤抖,嘴里喃喃道:“她是故意的......她是故意的!” 难怪她突然同意自己带走小东...... 难怪她要一次性给200万的抚养费,还要彻底两清...... 苏落云恨他! 甚至早就想好要以这种方式惩罚他,她留下儿子给他念想,却又当着他的面跳河自杀。 想到这,苦苦压抑几年的情感陡然冲破了枷锁。 心底深沉的悲恸排山倒海一般将他淹没 他对着栏杆重重跪了下来,仰天大哭。 “苏云落!苏云落!” 这三个字在湍急的河面上飘荡很久,从阳光正盛的下午一直持续到深夜。 可就是没有人回应。 搜救队长看着面前这个近乎疯魔的男人,迟疑地开了口: “沈律师,找到现在还没消息,这人怕是......” 沈昀川猛地转身一把掐住他的衣领,眉目森冷地怒吼: “可是什么!没有可是!她一定还活着!继续找!” “找一天找不到,就找一个月,一个月找不到,就找一年!”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队长从来没见过这么癫狂的男人,当即吓得再不敢说什么,只连连点头招呼队员们继续,一转身,听到身后扑通一声。 沈昀川惨白着脸,软软倒了下去。 再次睁开眼,已经在医院。 有一瞬,他怀疑自己做了一个长长的梦,梦醒了,所有痛苦和纠结都不在。 可昏迷前的一幕幕像潮水似的涌来。 苏云落释然的笑,决绝的背影,像一把锋锐的剑。 将他的心,劈成粉碎。 他迟缓地抬起手背,捂住眼睛。 片刻后,传来一声嘶哑的童音:“爸爸......” 沈昀川转头望了过去,小东拄着拐杖坐在床头。 看着这张与苏云落有几分相似的小脸,心底的痛意又深沉了几分。 他没有说话,只是将儿子紧紧搂紧怀里。 没一会,房间里响起小东低低的抽噎和问询声。 “爸爸,妈妈到底去哪了?” “她是不是怪我?今天我没有等她,她......是不是伤心,了?” 苏云落跳河一事,沈昀川并没有告诉小东。 只是骗他,说她人有事出去了。 此时听小东这样问,心痛得仿佛要碎掉,他缓了缓情绪,勉强挤出一声: “不是,她是怪我......” 字还没落地,眼角的泪再也撑不住,顺着脸颊流进唇角,又苦又涩。 如果知道这是两人最后的结局。 他不会这么逼她。 脑海里突然跳出他在夜色骂苏云落犯贱的片段。 “你就这么贱?一天都离不得男人?” “堂堂北舞的高才生竟沦落到一晚500块?还能打八折?你的院长爸爸和教师妈妈知道吗?” “知道他们的女儿,是怎么在男人身下求饶喘息的吗?” 越想,他面色越白。 字字句句化为细密的针,顺着呼吸穿进皮肉,扎透心底。 昏倒前,他听到小东惊慌地大叫“爸爸!爸爸!” 苏漫赶到病房时,沈昀川已经陷入昏迷。 她忙一边安慰小东一边喊来医生复诊。 不过一夜时间,沈昀川好像苍老了十岁,这个平时风度翩翩,斯文冷淡的男人此时才真正的脱下面具。 她站在窗口发呆,脑海里思绪纷乱。 这一刻,她明白自己彻底输了。 一个活着的人,怎么也拼不过死人,苏云落用死亡在沈昀川心口撕下一道永不愈合的伤。 所以,沈昀川醒来第一时间,苏漫和他摊牌。 “你是不是永远也不会......爱上我?” 空气静默一瞬,半晌,才传来一道沙哑的男声。 “对不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