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透过窗帘缝隙斜照进来时,温即夏已经收拾了大半行李。 她将最后一件他送的毛衣叠好,放进‘待处理’的纸箱里。 那些曾经视若珍宝的礼物——他第一次演出后买的手链、生日时送的音乐盒、出差带回的各国唱片…… 此刻都成了扎在心口的刺,提醒着她有多可笑。 门锁转动的声音突兀地响起。 陆星屿推门而入,额前还带着匆忙赶回的薄汗。 他的目光在触及满地纸箱时骤然凝固,几步上前攥住她的手腕:“夏夏,你这是做什么?” 温即夏闻到了他身上陌生的香水味,甜腻得令人作呕。 她皱眉抽手,却在下一秒被他握得更紧。 “夏夏,你听我解释。”他的声音带着罕见的慌乱,“苏弦知她、她是生病了,得了绝症,所以从国外回来治疗。我们家里人认识,又是从小一起长大,我只是想完成她最后的心愿。” 他急切地捧起她的脸,“夏夏,你相信我,我爱的人从来都是你!” “别抛下我……” 温即夏看着他,忽然觉得眼前的人如此陌生。 “绝症?”她轻声重复,嘴角微微扬起,却毫无笑意,“陆星屿,你连骗我都这么敷衍。” 多完美的借口。 她能感受到陆星屿汗淋淋的手心,也能看到面前的人满脸慌乱,脚下还不住的往远处踢着那些纸箱。 好可怜的模样。 温即夏忽然有点想笑。 她也确实轻笑出声,随后缓慢而坚定地拉下他的手:“陆星屿,那些都已经不重要了。” 她垂下眼眸,觉得有些累。 从一开始,这个人的嘴里就没有一句真话。 这句话让陆星屿瞳孔骤缩,脸上出现的笑容更是让他心慌。他张口还想说什么,骤然响起的手机铃声却打断了一切。 “星屿……”电话那头,苏弦知带着哭腔的声音清晰可闻,“你在哪?能不能来陪我?我好害怕……” 陆星屿下意识看了温即夏一眼,却在下一秒对着手机脱口而出:“我马上到。” 温即夏没有抬头,只是轻轻笑了一声。 “去吧。”她淡淡地说,“别让她等久了。” 她的语气太过平静,反而让陆星屿更加心慌,可苏弦知还在等他。 两难的局面。 片刻的寂静后,他匆忙抓起车钥匙:“夏夏,你等我回来,你得等我回来!等我回来再说!!” 他语气焦急,嘴上安抚着温即夏,手上的动作却没有停下。 引擎的轰鸣声渐渐远去,温即夏抱起纸箱走向垃圾间。 纸箱落下的瞬间,手机震动了一下。 眨眼间,温即夏就猜到了屏幕对面的人是谁。但她只是平静地删除消息,继续收拾东西,动作间,余光瞥见一个绒布盒子。 似乎是刚刚匆忙间,从陆星屿外套里掉出来的。 她弯腰拾起,盒子里静静躺着两枚戒指。 是她曾经说过喜欢的一对素圈对戒。 原来他记得。 记得她说过最讨厌浮夸的钻石,记得她喜欢简约的素圈,记得所有她以为他不在意的细节。 温即夏轻轻合上盖子,将盒子放进要扔掉的纸箱最底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