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画面在崔艺眠眼中如同慢动作一般,那男人定住了身体,缓慢转过身来,那一瞬间,她清晰感觉到自己咽了一下口水。 陌生的脸庞彻底转了过来,连同崔艺眠的目光一通熄灭下去。 “你好?”男人疑惑道:“请问有什么事吗?” 崔艺眠强忍着向他点头致意,道歉表明自己认错了人。 带着助理匆匆过了安检,她才深呼出一口浊气。 裴钧晟坐的那一次航班失事,她又不是不知道,还整整把自己关了一个星期才勉强接受这个事实。 而且,要是裴钧晟真的还活着,会舍得不见她吗? 像是无法思考般,崔艺眠跟着助理行尸走肉般坐上了合作方派的车,内心涌上一股疲惫。 迷迷糊糊间,她又想起了裴钧晟。 还俗后,她每天都能看见男人。 没事就是送饭送水果,然后在她禅房的不远处陪着她一起念经。 那几年,他不仅要打理自己的公司,连同崔氏的公司也一并管理了去。 不止一次,她看见裴钧晟穿着单薄挂着黑眼圈深夜办公。 那时她怎么想的?1 揉了揉眉心,恍惚间记起,她说“不要把这种无用功的事做到我面前”。 助理在一边看崔艺眠神色不佳,也没敢插话,直到司机把车开到了目的地附近。 胳膊处被指尖触碰,崔艺眠迷迷蒙蒙抬起头,看到的只是冰冷而巍峨的建筑。 助理小声提醒:“崔总,咱们到了。” 看到崔艺眠眼底的青黑,她试探地问:“这两年状态您不好,何必自己亲自上阵打拼?” 崔艺眠无言,一开始只是靠着工作麻痹自己,维持一下公司运转。 毕竟裴钧晟做的那么流畅,想必也没有多难。 但是轮到自己,就只有个领导的花架子。 裴钧晟带她还俗,但是还保留着她从前在寺庙的习惯,像是供养神佛一样供着她,真正做到了他当初的承诺。 所以一直到接手公司,她才初步领略到商场的残酷。 坐在裴钧晟坐过的位置,俯瞰他看过的风景后,她才意识到他的难处。 走他走过的路,受他受过的苦,可是人已经不在了,说什么也是徒劳。 处理完苏黎世的事情后,崔艺眠忽的想放松,去了附近的一家画廊。 这画廊实在不是瑞士的风格,反而充斥着中国传统元素的古朴。 一眼望过去里面全都是水墨画,让人不由自主心生宁静。 细细看过来,崔艺眠独独在一幅画下驻足。 这幅画其实也没什么,只是那山间一个小女孩背着一个比她小的小男孩的画面似乎有些熟悉,在她记忆深处又闪过几处片段。 她看着这幅画的代码找到店员:“请问这幅画卖吗?” 没想到店员会拒绝:“这是我们店的镇店之宝,是非卖品,不好意思。” 画作无价,艺术家们更是有些小脾气。 崔艺眠把名片递给店员:“如果老板考虑出售,随时联系我。” 苏黎世的事情告一段落,崔艺眠这才启程回国。 刚下飞机,余凯就打了电话过来。 “艺眠,可以陪我去看一次演唱会吗?” “这是我最喜欢的歌手,好不容易来中国巡演的!就是那个——” “段初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