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翌日清晨。 谢淮舟刚推开门,就听见厨房传来黄油融化的刺啦声。 咖啡机的蒸汽喷嘴发出绵长的嗡鸣,混着煎培根的香气扑面而来—— 这场景本该温馨,却因台面上那抹恶心的身影,陡然生出一股荒诞感。 谢淮舟脸上的疑惑在看清人后瞬间变为恨恶。 “谢哥早啊。” 齐枫露出笑容:“晚姐说你爱吃溏心蛋,所以我特意多煎了一个。” 他指尖掠过平底锅边缘,故意露出腕间的名表——那是上个月谢淮舟送给林晚晚的生日礼物。 此刻却戴在她的出轨对象手上。 “谁让你来的?”谢淮舟的声音像冰锥刺破晨雾。 齐枫垂眸用纸巾擦手,“当然是晚姐啊,她说想吃我做的饭了,特地让我过来的。” “不过,她也说谢哥你胃不好,所以我专门给谢哥你做了清淡的冬瓜汤。” 说到这儿,他笑了笑:“里面还炖了鳖和中药,可以给谢哥你壮壮阳。” 谢淮舟眼眸霎时一寒。 “滚出去,别让我重复第二遍。” “谢哥怎么这么凶?”齐枫害怕地往后退了一步。 神色里却难掩挑衅和得意,“可是是晚姐让我来的,你这么赶我走,就不怕晚姐生气?她可是最讨厌不照顾她情绪的男人了。” 谢淮舟不想理会他的茶言茶语,直接抽出一旁的餐刀,在手里晃了晃。 眼神望着他,“不走是吧?要我请你?” 齐枫立马感受到了一股压迫感,他往后缩了缩,身子有些颤抖: “你想干什么?” “我想——” “谢淮舟,大清早的你发什么疯?” 林晚晚的声音从楼梯飘来,她穿着件吊带睡裙,身上的痕迹一眼就能看见。 “是我让阿枫来的,你吓唬他做什么?难道我现在连吃个饭的权利都没有了?” 还真是会转移话题。 谢淮舟扔开餐刀,讽刺:“看来你干弟弟确实很会照顾人。” “那当然,”林晚晚赞赏地拍了拍齐枫的肩,“阿枫又听话又懂事,哪个女人见了不喜欢?” “谢淮舟,不是我说你,你就应该向阿枫好好学一学,整天挂副冰块脸,做个饭也不会。” 谢淮舟突然想起刚开始创业时,他在公司通宵写文案,林晚晚哭着说想吃他做的番茄鸡蛋面。 那时他连煎鸡蛋都能糊锅,却笨手笨脚熬了半个小时汤,最后被她狠狠笑了整整一周。 后来他工作越来越忙,四处奔波,在各种饭局里面应酬,林晚晚一边享受他的努力带来的福利,一边却嫌弃他没有百忙之中抽出空回去陪她。 他为了她的梦想几乎付出了一切,她却自始至终觉得理所当然,毫无感恩。 甚至连最基本的尊重和理解,也不屑于给。 “嗯,那就让他给你做吧。” 谢淮舟抓起车钥匙,“我现在就走,你们爱在这里做什么就做什么。” 转身就往外走。 “哎,谢哥!”齐枫追上来,手搭在他肩膀上,“都是一家人,何必这么计较......” 谁他妈跟你一家人? 谢淮舟掀开他的手,眼神锋利得能杀人:“少他妈拿你的脏手碰我。” 走出大门前,他听见林晚晚还在后面有恃无恐:“你挽留他做什么,反正每次吵架他都会回来哄我,别给他惯的。” 谢淮舟的脚步在玄关顿住。 他忽然转过身来,看见林晚晚脸上浮现出高高在上的得意。 仿佛在说:看吧,我就知道他会回来哄我。 谢淮舟却只是冷冷瞥了她一眼,便大步走进卧室,拖出早已收拾好的行李箱。 林晚晚霎时急了,追出去喊:“谢淮舟,你去哪儿?” 谢淮舟却不理会她,自顾自地将行李装上车。 林晚晚蓦地心慌起来,急忙说:“我怀孕了!” 谢淮舟猛地怔住。 回头,却是毫不相信。 林晚晚抚摸上自己的小腹,“我怀孕已经两个月了!你还要跟我闹吗?难道你连我肚子里的孩子也不在乎?” “林晚晚,”谢淮舟忽地笑了,笑声里带着刺骨的冷,“你怀孕两个月了是吗?” 两个月前,他在外地出差,整整一个月的时间,他没有和林晚晚同房过。 “是......” 不知道为什么,谢淮舟脸上的笑容让林晚晚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陌生。 他冷冷地盯着身后的狗男女,骂了一句:“婊.子配狗,天长地久。” 随后便头也不回地离去。 十点零七分,谢淮舟的车停在修车厂门口。 车尾的凹陷像道丑陋的疤,还是得尽早修一修。 “损伤不重,今天下午就能修好。”店员递过来一张报价单,“不过原车漆我们已经没货了,这几种价格......” “用最贵的。”谢淮舟直截了当。 “谢先生。”身后传来女人的声音。 谢淮舟扭头。 一个身穿青色旗袍的女人朝他走来,仿佛从民国时期走来的大家闺秀。 谢淮舟怔了怔,他还从未见过气质和长相都如此出众的女人。 “你是?” “我叫章滢。”女人主动伸出手,“谢先生大概不记得我了,上次在路上,我的司机不小心追尾了你的车。” 原来是她。 “你怎么知道我姓谢?”谢淮舟有些警惕。 章滢笑了一笑,淡淡地开口:“我要想知道什么,应该没那么难。” 谢淮舟忍不住打量身前的女人,年轻,有气场,还有甚至是可以用惊艳来形容的漂亮。 这样的女人,定然不是普通人。 思索间,章滢已经递来一杯拿铁,“谢先生,小心烫。” 谢淮舟有些受宠若惊,“谢谢。” 却注意到这正是他喜欢喝的口味。 “谢先生,我已经跟修车店经理说了,你的修车费用都由我来付,算是聊表我一点歉意。” “不用。”谢淮舟绅士地拒绝,“小事而已。” “您倒是豁达。”她笑着摇头,发丝间晃过碎钻耳钉,“换做别人,早该让我赔新车了。” 两人相谈间,远处传来刺耳的引擎声。 谢淮舟转身时,看见林晚晚的保时捷斜停在门口,车门甩得几乎撞上消防栓。 她踩着十厘米恨天高冲过来,发丝间飘来浓重的雪松香水味——和齐枫身上的味道如出一辙。 “好啊谢淮舟!”她抬手要扇章滢,却被谢淮舟攥住手腕,“我说你怎么走得这么硬气,原来是早就找好下家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