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深,你再躲这针,今晚睡书房!"我捏着银针冷笑。林深一把抱起我往卧室走, 唇贴着我耳垂低笑:"这一针……我们换个地方扎。"我指尖还捻着那根银针, 心想:今晚非让他见识下,什么叫"华佗秘传·合欢针法"。 第1章·红尘医舍雨水顺着青瓦屋檐滴落,在"红尘医舍"的木质招牌上敲出清脆的声响。 我指尖轻捻银针,对面前白发苍苍的老者柔声道:"陈伯,这针下去,要么治好你, 要么扎醒你。"陈伯咧嘴一笑,露出缺了颗门牙的牙床:"丫头,老头子活了大半辈子, 还怕你这小小银针不成?"药香在狭小的医舍内氤氲,混合着窗外飘来的雨气。 我左手按住他肿胀的膝盖,右手银针稳准地刺入鹤顶穴。陈伯倒吸一口冷气, 却硬是咬着牙没吭声。"肝主筋,肾主骨。"我轻轻旋转针尾, "您这关节炎是多年湿气入体,加上肝郁气滞所致。针完这次, 记得按时喝我配的独活寄生汤。""叮铃——"门铃突然响起,伴随着一阵踉跄的脚步声。 我头也不抬:"看病请排队,这位患者还没结束。""我不是来看病的。 "一个低沉的男声压抑着痛苦,"我只是...需要避一下雨。"我这才抬眼望去。 门口站着一个西装革履的高大男人,左手死死按着太阳穴,右手扶着门框, 指节因用力而发白。雨水顺着他的发梢滴落,在那张轮廓分明的脸上蜿蜒而下。 陈伯扭头看了看:"哎呦,这小伙子脸色白得跟纸似的。丫头,先给他看看吧。""不必。 "男人皱眉,"我只是..."话未说完,他突然身子一晃,险些跪倒在地。我眼疾手快, 一把扶住他的手臂。触手处,他的肌肉绷紧如铁,脉搏急促紊乱。"偏头痛?"我挑眉, "多久了?""三天。"他勉强站直身体,挣脱我的搀扶,"吃了止痛药没用。 "我冷笑一声:"西药吃多了伤肝,肝气上逆,头痛只会越来越重。"不等他反驳, 我一把将他按在诊椅上,"坐好。""我不需要中医..."他挣扎着要起身。 我一根银针已经抵在他太阳穴旁:"林先生是吧?这针下去,要么治好你,要么扎醒你。 选一个?"他瞳孔微缩:"你怎么知道我姓林?"我指了指他西装口袋露出的工牌:"林深, 科锐科技CEO。"银针在灯光下闪着寒芒,"现在,闭嘴。"针尖刺入头维穴的瞬间, 他全身肌肉骤然绷紧。我食指轻弹针尾,细微的震颤顺着经络传导。不过三息, 他紧蹙的眉头渐渐舒展,眼中的敌意化为震惊。"不...不可能。"他喃喃道, "一针就不疼了?"我慢条斯理地收针:"头维穴是足少阳胆经的要穴,专治偏头痛。 你的头痛是因为长期熬夜,肝胆火旺,加上..."我凑近嗅了嗅,"咖啡过量。 "他耳根突然泛红,不自在地后仰:"离这么近干什么?""望闻问切,中医四诊。 "我退后一步,嘴角微扬,"怎么,林总怕了?""林总!"一个年轻女孩冲进医舍, 满脸焦急,"董事会已经等了二十分钟! 您的电话也打不通..."她突然看到林深太阳穴上未取下的银针,倒吸一口冷气,"天啊, 这是什么巫术?""针灸,中国传承两千多年的医疗技术。"我冷冷道,"不是巫术。 "林深抬手制止了助理的话,自己轻轻取下银针,若有所思地看着我:"张...医生? ""张红尘。"我在病历本上写下药方,"你的情况需要调理三周。这是疏肝解郁的茶饮方, 柴胡六克,白芍十克...""我不需要。"他站起身,整理西装,"今天只是...意外。 "我"啪"地合上病历本:"随你。不过记住,下次痛到撞墙的时候,别来敲我的门。 "他脚步一顿,回头看我,眼神复杂。雨幕中, 他的轮廓显得格外清晰而锋利:"你很有意思,张医生。""有意思的是你,林总。 "我捻着银针在指间转动,"明明被治好了,却连句谢谢都没有。 "助理不耐烦地催促:"林总,真的要迟到了..."他忽然伸手, 从我桌上拈起一张名片:"红尘医舍,张红尘。"嘴角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笑, "我会再来的。"门铃再次响起,两人的身影消失在雨幕中。陈伯在一旁呵呵直笑:"丫头, 那小伙子看你的眼神,跟看别人不一样哩。""胡说什么。"我低头收拾针具, 却发现桌上多了一张黑金名片——林深,科锐科技总裁。名片背面, 用钢笔潦草地写着一行字:"今晚八点,取药。"窗外,雨下得更大了。 第2章·傲慢与银针"林总,你的身体比你的嘴诚实。 "雨后的阳光斜斜地洒进"红尘医舍",药柜上的铜秤泛着温润的光。我低头碾药, 指尖沾满茯苓的清香,门却突然被推开,带进一阵冷风。抬头,林深站在门口,西装笔挺, 眉宇间却压着一片阴翳。他太阳穴上的青筋隐约跳动,显然,头痛又犯了。"怎么? "我挑眉,故意慢条斯理地擦拭银针,"科技公司的总裁,也会被区区偏头痛逼得回头求人? "他下颌绷紧,嗓音低沉:"我不是来求你的。""哦?"我轻笑,"那林总是来喝茶的? "他抿唇不语,目光扫过诊室,最终落在我手中的药碾上。我故意碾得更用力,药香扑鼻, 他眉头微不可察地松了松。"张医生,"他终于开口,声音里压着一丝不耐, "昨天的针……""效果过了?"我打断他,指尖捻起一根银针,在阳光下晃了晃,"正常。 毕竟,林总不信中医,自然也不信疗效能持久。"他眸色一沉,刚要反驳, 门却被猛地推开——"林总!董事会已经等了一小时!"他的助理冲进来, 高跟鞋踩得地板咚咚响,"王董事说再不来,就……"她突然顿住, 目光落在我手中的银针上,脸色瞬间煞白:"天!您又在用这些……这些危险的东西?! "我冷笑,随手从药柜抽出一包茶丢给林深:"【安神茶】,酸枣仁配茯苓, 专治肝火旺、睡不着。"我故意盯着他的黑眼圈,"疼晕了别求我。"他接住茶包, 指尖与我短暂相触,一瞬即离。助理急得跺脚:"林总!我们真的该走了!"林深捏着茶包, 目光复杂地看了我一眼,最终转身。"林深。"我突然叫住他。他停步,没回头。 "你的身体比你的嘴诚实。"我轻声道,"头痛是身体在**,你再压着它, 它迟早会毁了你。"他背影僵了僵,最终大步离开。门关上,我低头碾药, 唇角却忍不住上扬。——他偷偷把茶包塞进了西装口袋。夜,林深公寓。灯光冷白, 电脑屏幕映着他疲惫的脸。董事会的数据报表密密麻麻,可他的太阳穴却一跳一跳地疼, 像有人拿锤子敲。他扯开领带,烦躁地拉开抽屉——止痛药没了。目光扫过桌面, 那包【安神茶】静静躺着。"荒谬。"他冷笑,"一包草叶子能有什么用?"可头痛愈烈, 他最终捏起茶包,鬼使神差地走向厨房。热水冲开茶包,一股清苦的药香弥漫开来。他皱眉, 勉强喝了一口——苦。可苦味过后,舌尖竟泛出一丝回甘。他仰头一饮而尽,回到书房, 继续工作。半小时后,他的眼皮越来越沉,最终伏在桌上睡去。一夜无梦。多年来, 他第一次睡得这么沉。翌日清晨。阳光透过落地窗洒进来,林深猛地惊醒——他竟然睡着了? 没有半夜疼醒,没有辗转反侧,就这样一觉到天亮?他低头, 茶杯底还残留着几片泡开的酸枣仁。手机震动,助理发来消息:"林总, 今早的会议九点开始,您……还好吗?"他盯着那条消息,半晌,回复:"帮我查一个人。 ""谁?""张红尘。"他指尖轻敲屏幕,"她所有的资料。"窗外,晨光正好。 他端起空茶杯,唇角微勾:"……有意思。"第3章·梦回三国药炉里的火光渐渐微弱, 我揉了揉酸涩的眼睛。窗外已是深夜,医舍里只剩下当归和艾草混合的香气。 最后一包给林深的安神茶刚刚封好,我摩挲着茶包上"红尘医舍"的印章, 不自觉地勾起嘴角。"真是疯了..."我喃喃自语,"居然惦记着一个瞧不起中医的人。 "指尖还残留着曼陀罗花的香气。今天为一位癌症晚期的老人配了镇痛药方, 此刻手掌微微发麻。**在椅背上,眼皮越来越沉..."丫头,醒醒。 "一个苍劲有力的声音突然在耳边炸开。我猛地睁眼, 却见自己站在一间茅草搭就的简陋医馆里。阳光透过窗棂洒进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这...这是哪里?""我的医馆。"声音从身后传来,"怎么,连华佗都不认得了? "我浑身一颤,转身的瞬间几乎站立不稳。面前站着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者, 粗布***上沾着血迹,手上却握着一把闪着寒光的小刀。"华...华佗? "我的声音在发抖,"您不是早...""死了?"他哈哈大笑,眼角的皱纹舒展开来, "小丫头,医者永存。"我这才注意到屋内还有一人——一个壮年男子躺在木台上, 腹部被剖开一道口子,鲜血汩汩流出。我胃里一阵翻涌:"您这是...""肠痈。 "华佗头也不抬,手指精准地探入伤口,"已经化脓,不切不行。"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凑近观察。华佗的手法快得惊人,止血、切除、缝合,一气呵成。更令我震惊的是, 病人竟毫无痛苦之色,只是安静地躺着。 "您的麻沸散..."我盯着病人身旁一碗黑褐色的药汁,"配方是什么? "华佗挑眉看了我一眼:"小丫头倒有眼光。"他蘸着血在木板上写下几味药, "曼陀罗花三钱,草乌二钱,用酒淬过..."我如获至宝,连忙记下。正要再问, 却见他突然按住我的手腕:"时辰到了,你该回去了。""等等!"我急道, "我还有好多问题...""医道无穷,来日方长。"他的身影开始模糊,"记住, 真正的医者,不在乎世人眼光...""张医生!张医生!"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将我惊醒。 我猛地坐直,发现天已大亮,而我的手心里——赫然攥着一张泛黄的纸, 上面用朱砂写着三味药材:曼陀罗花、草乌、酒淬。敲门声更急了。我慌忙将纸塞进袖中, 起身开门。门外站着快递小哥:"张医生,您的加急件。"我疑惑地接过, 拆开后却愣住了——是一盒包装精美的茶叶,附着一张卡片:「茶喝完了,再配。——林深」 我的手指微微发抖。这是他第一次主动联系我,第一次...低头。回到药柜前, 我取出曼陀罗花和草乌,按照梦中所得开始配药。恍惚间, 华佗的声音仿佛又在耳边响起:"小丫头,你的缘分到了。"我手一抖, 药碾里的草乌撒了出来。窗外,阳光正好,一只蝴蝶落在窗棂上,翅膀轻轻颤动。 就像我此刻的心跳。第4章·代码与经络阳光穿过"红尘医舍"的雕花木窗, 在青石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我正低头研磨华佗传授的麻沸散配方,门铃突然急促地响起。 "张医生,冒昧打扰。"我抬头,手中的药碾差点滑落。林深西装笔挺地站在门口, 身后跟着三个穿着白大褂的技术人员,推着一台闪着金属冷光的仪器。 "林总这是..."我慢条斯理地擦着手上的药粉,"要把我的医舍改造成实验室? "他嘴角微扬,那抹似笑非笑让我指尖发麻:"只是想请张医生配合一个小实验。 "他示意身后的人架设设备,"这是我们最新研发的红外经络检测仪, 可以...""可以证明经络不存在?"我冷笑打断,起身走向角落的针灸铜人,"请便。 "技术人员迅速围住铜人,仪器发出轻微的嗡鸣。林深站在一旁, 修长的手指在平板电脑上快速滑动,调出一组组数据。"根据初步扫描,"他抬头, 眼神锐利,"铜人表面的穴位点与皮下组织没有任何特殊结构差异。"我倚在药柜边, 看着他微微扬起的下巴:"所以?""所以,"他走近一步, 身上淡淡的龙涎香混着一丝安神茶的气息,"所谓的经络,不过是古人臆想的产物。 "房间里突然安静得可怕。我轻轻放下药碾,走向他。一步, 两步...直到我们之间只剩下一指的距离。他呼吸一滞,却没有后退。"林总,"我伸手, 指尖轻轻按在他的左手腕内侧,"你知道内关穴在哪里吗?"他的脉搏在我指下骤然加速。 "就在这里。"我的拇指稍稍用力,他猛地吸了一口气, "主治心悸、胃痛、失眠..."我凑近他耳边,"还有,口是心非。 "他的耳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红。我满意地看着他瞳孔微颤, 继续道:"你的红外仪测不出经络?但你的身体知道。""这...这只是条件反射。 "他声音发紧,想要抽回手,却被我牢牢扣住。"是吗?"我指尖加重力道, "那为什么你的心跳每分钟超过120次?为什么你的手心在出汗?为什么..."我轻笑, "你的腿在发抖?"他猛地后退一步,撞上了身后的药柜。几包草药簌簌落下, 扬起一阵混合着当归、白芍的清香。"林总!"他的助理惊呼,"您没事吧?"我抱臂而立, 看着这位不可一世的科技新贵扶着墙勉强站稳,领带微乱,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 "数据...数据出来了。"一个技术人员结结巴巴地报告,"当张医生按压时, 林总的体温、心率、皮电反应都出现显著变化,但铜人上的对应点...""说重点。 "林深咬牙道。"铜人上没有检测到任何异常..."技术员的声音越来越小, "但林总的身体反应...确实符合中医理论。"房间里一片死寂。 林深的助理死死咬着嘴唇,肩膀微微发抖。"想笑就笑。"我递给她一杯菊花茶, "憋着伤肝。"她终于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对不起林总, 但数据...好像输了。"林深的脸色精彩极了,从煞白到涨红, 最后定格成一种复杂的深色。他整理着西装袖口,突然抬头直视我的眼睛:"张红尘, 你到底对我做了什么?""我?"我无辜地眨眨眼,"只是按了一个穴位而已。 "转身从药柜取出一包新配的安神茶,"要再来点茶吗,林总?这次加了合欢皮, 专治...挫败感。"他盯着我手中的茶包,突然伸手接过。指尖相触的瞬间, 一股细微的电流窜上我的手臂。"下周一见。"他转身走向门口,又停住脚步, "带上你的针。"门关上后,我长舒一口气,才发现自己的手心全是汗。 窗台上的铜人在阳光下闪着温润的光,仿佛在对我微笑。第5章·当归羊肉汤暮色四合, 医舍后院的桂花开了第二茬,甜香混着药香在秋风里浮动。我守着砂锅, 看当归和羊肉在琥珀色的汤里翻滚。今天是中秋,爷爷去了老友家,留我一人在医舍配药。 "张红尘。"我手一抖,汤勺碰在砂锅上,发出清脆的声响。转身时, 林深正站在后院的小门边,月光给他挺拔的身影镀上一层银边。他手里拎着个纸袋, 西装外套搭在臂弯,领带松垮地挂在脖子上。"林总这是..."我擦了擦手,"迷路了? "他轻咳一声:"路过。""科技公司总裁中秋夜"路过"城中村?"我搅动着汤锅, "这路线可真别致。"他走近几步,纸袋里飘出月饼的甜香。"给你的。 "他把纸袋放在石桌上,"员工福利,多了一份。 "我掀开盖子看了一眼——是最贵的那家酒店定制的月饼, 包装上还印着科锐科技的logo。"林总对每个商业伙伴都这么体贴?""只对难缠的。 "他目光落在我身后的砂锅上,"你在煮什么?""当归生姜羊肉汤。"我舀了一碗递给他, "中秋应景,温中补血。"他犹豫了一下,接过碗。月光下, 他的睫毛在脸上投下细密的阴影,衬得轮廓愈发深邃。第一口汤入口,他突然呛住, 皱眉道:"苦!""良药苦口。"我笑着看他,"就像你明明信我,却偏要嘴硬。 "他放下碗,汤面晃出一圈涟漪。"我不信玄学。""那你为什么来?"我逼近一步, "为什么喝完我的安神茶?为什么..."我的手指点上他的胸口,"心跳又加快了? "他猛地抓住我的手腕,掌心滚烫。"张红尘,"他的声音低哑,"你到底是医者, 还是妖精?"桂花无声地落在我们之间。我挣了一下,没挣脱,反而被他拉得更近。 他身上有龙涎香混着淡淡酒气,呼出的热气拂过我耳际:"今天家宴, 我父亲说中医都是江湖骗子。""所以你就跑来求证?"我仰头看他, 月光在他眼里碎成星辰。"我来..."他的拇指摩挲着我的腕脉,"是想告诉你, 下周的国际医疗峰会,我给你争取了演讲席位。"我僵住了。那是业界顶尖峰会, 往年从不让中医参与。"为什么?""因为..."他忽然抬手, 摘下落在我发间的一片桂花,"我想看你打他们的脸。"汤锅咕嘟作响, 蒸汽模糊了彼此的视线。我低头看着被他握得发红的手腕,轻声道:"当归还有个功效。 ""嗯?""治相思病。"他的呼吸骤然紊乱。远处突然炸开一朵烟花, 照亮了他眸中翻涌的情绪。在第二朵烟花升起时,他猛地将我拉入怀中。"张红尘, "他的唇擦过我的耳垂,"这汤...很苦。""但你会喝完的,"我抵着他的肩膀轻笑, "不是吗?"他最终没有回答。只是当夜空的烟花散尽时,我发现那碗汤已经见了底。 第6章·挑战书国际医疗峰会的灯光刺得我眼睛发疼。我站在后台,反复整理着银针包, 丝绸质地的演讲服贴在背上,已经沁出一层薄汗。"紧张?"林深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带着一丝揶揄。我转身,他今天穿了深蓝色西装, 领带上是暗纹的银杏叶图案——那是我上次随口提过喜欢的。"紧张? "我捻起一根银针在他眼前晃了晃,"怕我扎错穴位?"他伸手, 指尖轻轻拂过我的演讲资料:"怕你被那群老顽固气死。"我正想反驳, 会场突然爆发出一阵哄笑。透过帷幕缝隙,我看到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年轻男人站在演讲台上, 正对着大屏幕上的中医经络图夸张地耸肩。"各位,这就是所谓的"千年智慧"? "他指着屏幕上标注的穴位,声音通过麦克风传遍全场, "连个CT影像都拍不出来的幻想线?"观众席响起掌声。我的手不自觉地攥紧, 银针硌得掌心生疼。"赵明轩。"林深的声音骤然冷了下来,"斯坦福毕业的医学博士, 靠拍短视频"打假中医"***五百万。 "我盯着台上那张油光水滑的脸:"就是那个说针灸止痛是安慰剂效应的网红? "林深还没回答,赵明轩已经发现了躲在幕后的我们。他眼睛一亮,突然提高音量:"巧了! 听说今天有位"中医传人"要来演讲?不如我们现场比试一下?"聚光灯猛地打在我身上。 全场目光如箭,我下意识后退半步,后背却撞上林深坚实的胸膛。"别理他。"他低声道, 温热的气息拂过我耳廓,"组委会已经安排你压轴出场。"赵明轩却不依不饶:"怎么, 不敢?"他掏出手机开启直播,"各位老铁看好了!今天我要现场拆穿中医***! 输的人——"他故意拖长声调,"滚出医学界!"直播间的人数疯狂上涨, 弹幕里满是"打假英雄""中医就是巫术"的评论。我的血液瞬间沸腾,刚要迈步, 林深一把扣住我的手腕。"张红尘。"他眉头紧锁,"这是陷阱。 "我仰头看他紧绷的下颌线:"怕我输?""怕你中计。"他的拇指在我脉搏上轻轻摩挲, "他背后有制药集团撑腰。"台上, 赵明轩已经让人推上来两张诊疗床:"我们各选一名志愿者,看谁能更快治好他们的偏头痛! "他晃了晃手中的药瓶,"我用最新研发的神经止痛剂, 至于张医生嘛..."他夸张地环顾四周,"要不要给你准备点香灰符纸?"全场哄笑。 我甩开林深的手,大步走上舞台。"比就比。"我从针包抽出一根三寸银针,"不过赵博士, 你确定要拿患者的健康当表演?"他脸色微变,随即又堆满假笑:"怎么,不敢? ""赌注太小。"我直视他的眼睛,"输的人不仅要退出医学界, 还要当众承认——"我提高声音,"自己是个庸医。"台下瞬间安静。 赵明轩的喉结滚动了一下,直播间的弹幕也停滞了一瞬。"好!"他猛地拍桌,"各位作证! "工作人员带来两位偏头痛患者。我正准备上前诊断, 赵明轩已经麻利地给第一位患者注***药剂。患者皱眉按住太阳穴,显然疼痛未消。 "需要十五分钟起效。"赵明轩强作镇定,转向第二位患者,"该你了,张...医生? "我示意患者躺下,指尖轻触她的太阳穴:"多久了?""三、三天..."她虚弱道, "像有锤子在砸..."我取出银针,在众目睽睽之下刺入她的风池穴。针尖刚入肉, 患者突然倒吸一口气——"不...不疼了?"她难以置信地摸着自己的头,"真的不疼了! "全场哗然。赵明轩的脸色瞬间惨白,直播间弹幕疯狂刷屏。我慢条斯理地收针, 转向第一位仍在**的患者:"需要帮忙吗,赵博士?"就在这时,林深突然冲上台, 将手机屏幕举到我面前。屏幕上是一份加密文件, 标题赫然写着《赵明轩与格莱克制药资金往来记录》。"张红尘,"他压低声音, "这不是比试,是谋杀。"我心头一震, 再看那位注***药物的患者——他的嘴唇已经开始发紫。第7章·耳穴压豆"让开! "我一把推开赵明轩,扑到那位嘴唇发紫的患者身边。 他的脉搏在我指尖下微弱得像风中残烛,瞳孔已经微微扩散。"肾上腺素!快! "赵明轩的助手尖叫着翻找药箱。"来不及了。"我扯开患者的衣领, 银针在灯光下划出冷冽的弧线,"风府、大椎、人中——"三针齐下,针尾微微震颤。 患者猛地弓起身子,喷出一口黑血。直播间弹幕炸了:【**真吐血了!】【中医杀人啦! 】"这不是普通过敏反应。"林深单膝跪在我身旁,指尖沾了血迹轻嗅, "苦杏仁味...氰化物?"我心头剧震,手中银针转向患者耳廓, 精准刺入神门穴:"帮我按住他!"林深毫不犹豫地扣住患者肩膀。我取出王不留行籽, 蘸了随身携带的解毒药汁,贴在患者耳穴上用力按压。"你在干什么?"赵明轩声音发颤, "这时候还搞封建迷——""闭嘴!"我厉喝,拇指重重碾过耳穴,"心藏神, 耳为宗脉之所聚!"患者突然剧烈抽搐,又呕出一滩带着苦杏仁味的黑血。全场死寂, 只剩直播间疯狂刷新的弹幕声。滴答。滴答。监护仪上的心率线突然开始起伏。 "脉搏恢复了!"医护人员惊呼。我瘫坐在地,后背全湿。林深的手稳稳扶住我的肩膀, 他掌心的温度透过衣料灼烧着我的皮肤。"不可能!"赵明轩抓起AI诊断仪对准患者, "这机器显示他明明——""机器说他死了?"我冷笑起身, 从患者耳廓取下那颗已经被血浸透的王不留行籽,"可他现在在呼吸。"全场哗然。 赵明轩面如死灰,直播间的弹幕风向瞬间逆转:【刚谁说是封建迷信?】【三针救命啊这是! 】"各位。"林深突然起身,声音不大却让全场安静。他举起手机, 屏幕上那份资金往来记录清晰可见:"格莱克制药上月向赵博士账户转账200万, 备注是"新药试验费"。"他转向镜头,眼神锐利如刀:"而今天这位患者, 恰好被注***格莱克最新研发的——"他故意停顿,"尚未通过临床测试的止痛剂。 "会场炸开了锅。赵明轩踉跄后退,撞翻了他的AI诊断仪。机器摔碎的声响中, 我听见他歇斯底里的尖叫:"污蔑!这都是污蔑!""是吗?"我拾起一片诊断仪碎片, 上面还沾着患者的血,"那就验血吧。"我看向台下目瞪口呆的组委会, "看看里面除了止痛剂,还有什么不该有的东西。"警笛声由远及近。 赵明轩突然扑向直播手机想关掉画面,却被林深一把扣住手腕。"别急啊,赵博士。 "他笑得令人毛骨悚然,"五百万人看着呢。"我走到仍在昏睡的患者身边, 轻轻取下他耳垂上的王不留行籽。月光从穹顶洒落, 这颗小小的黑色种子在掌心泛着湿润的光泽。"睡吧。"我替他掖好被角, "明天太阳升起时,头痛和噩梦都会消失。"转身时,林深正在警车旁等我。 夜风掀起他的西装下摆,露出内袋里露出一角的——那包我给他的安神茶。"张医生。 "他向我伸出手,掌心朝上,"回家?"我拍开他的手, 却忍不住嘴角上扬:"谁要跟你回家。""那..."他变魔术般从背后拿出一个针灸包, "跟我回实验室?我想用核磁共振看看..."他突然凑近我耳边,呼吸灼热, "你那些让我腿软的穴位,到底藏着什么秘密。 "第8章·心脏搭桥的抉择凌晨三点的急诊科走廊,惨白的灯光将人影拉得鬼魅般狭长。 我攥着药箱冲进病房时,七八个白大褂正围在病床前,心电监护仪发出刺耳的警报声。 "让一让!"没人挪步。直到林深从身后按住最外围医生的肩膀:"这位是张红尘医师。 "人群如红海般分开。病床上躺着一位面色青灰的老人,胸口剧烈起伏,像条搁浅的鱼。 床边跪着个中年女人,见到我立刻扑上来抓住我的衣角:"张医生!求您救救我父亲! 西医说要马上开胸做搭桥,可他这把年纪..."她的指甲掐进我手腕, "昨夜的直播我们都看了,您连氰化物中毒都能——""胡闹! "一位鬓角花白的西医猛地拍响病历板,"冠心病左主干病变,随时可能猝死!中医能治? 笑话!"我沉默地走到床边,三指搭上老人腕间。脉搏沉涩如刀刮竹,舌苔紫暗有瘀斑。 掀开病号服,心俞穴处一片青紫。"瘀血阻络,心阳不振。"我抬头, "发病前是否受过惊吓?"家属连连点头:"昨晚看赵明轩直播时, 突然捂着胸口倒下的..."林深突然轻咳一声。我顺着他的目光看去, 病房角落的电视正在循环播放我救人的画面,下方滚动字幕:《传统医学奇迹? 起死回生引争议》。"准备手术!"老西医厉声吩咐,"家属签字!""等等。 "我按住手术同意书,"给我三天。""三天?"他冷笑,"患者活不过三小时! "我从药箱底层取出一个锦囊,倒出几片泛黄的纸页——华佗手书的【通心络方】。 丹参、三七、冰片的香气瞬间弥漫整个病房。"西医要开胸,中医三副药。 "我直视家属泪眼,"你选哪个?"女人的嘴唇颤抖着,目光在我和手术室方向来回游移。 老西医突然夺过药方:"荒谬!丹参抗凝,可能引发大出血!你这是谋杀!""李教授。 "林深突然开口,"上个月《柳叶刀》那篇关于丹参素防治再狭窄的论文,您应该读过? "老西医一滞。林深继续道:"科锐刚完成的临床试验显示, 三七总皂苷可以减少心肌缺血再灌注损伤达37%。"他轻轻按住我发抖的手, "这不是巫术,是你们不愿承认的科学。"病房鸦雀无声。心电监护仪的滴滴声里, 老人突然微弱地**了一声。"爸!"女儿扑到床边, "我们...我们试试中药..."老西医摔门而出:"准备死亡证明! "当第一缕晨光透过百叶窗时,我正将煎好的药汁滴入老人口中。林深靠在窗边, 白大褂下露出昨晚那件染血的衬衫。"你赌上了医馆招牌。"他轻声说。 我擦拭老人额头的冷汗:"怕我输?""怕你太累。"他突然伸手,拇指擦过我眼下青黑, "三天不睡,华佗再世也撑不住。"药碗在我手中微微倾斜。就在这时, 老人的眼皮突然颤动,枯枝般的手指抓住了我的腕子。"疼..."他气若游丝, "心口...像有把刀..."我迅速掀开被子,银针刺入膻中穴。针尾震颤的瞬间, 监护仪上的ST段突然开始回落。"心肌缺血改善了!"护士惊呼。林深一个箭步上前, 实时心电图表:"射血分数从25%升到32%...这怎么可能..."老人长舒一口气, 面色竟透出些许红润。 浊的瞳孔慢慢聚焦到我脸上:"姑娘...你身上...有艾草香..."我喉头突然发紧。 多年前爷爷第一次教我认药时,说的正是这句话。"爸!"女儿喜极而泣,"您认得人了? "林深突然拽我起身:"出来。"走廊拐角处,他把我按在墙上, 呼吸粗重:"那药方里不止丹参三七。冰片含量超标三倍,正常人服用会——""会肝中毒。 "我仰头直视他,"但垂死之人,哪还顾得上肝?"他瞳孔骤缩:"你在兵行险着。 ""医者仁心?"我苦笑,"不,是走投无路。"阳光渐渐强烈起来, 在我们之间的地板上画出一道明亮的分界线。林深突然抬手, 将我散落的鬓发别到耳后:"张红尘,"他指尖流连在我耳廓, "若三日后患者死了...""我亲手拆了医馆招牌。"我抓住他欲收回去的手, 按在自己狂跳的脉搏上,"但现在,我需要你帮我瞒住那超标的冰片。 "他的拇指在我内关穴上重重一按,疼得我倒吸冷气:"成交。不过..."俯身时, 龙涎香混着血腥气扑面而来,"下次再拿命赌,先问过我。"远处病房突然传来欢呼。 我们同时转头,透过玻璃看见老人正颤巍巍地坐起来, 伸手去够床头柜上的——那碗还剩一半的药汤。第9章·药香与心跳暮色四合, 医舍后院的药炉咕嘟作响。我正研磨着给心脏病患者新配的药粉,指尖被冰片灼得微微发麻。 连熬三夜,眼前阵阵发黑,手中的铜杵差点滑落。"当心。 "一双骨节分明的手突然从背后覆上我的手背,稳稳握住铜杵。林深温热的胸膛贴在我后背, 呼吸拂过我耳际:"冰片伤手。"我僵在原地。他的掌心有一层薄茧, 摩挲着我虎口处的细茧,像两块粗粝的玉石相互打磨。药碾里的冰片在暮光中闪着细碎的光, 像撒了一把星星。"你..."我嗓子发紧,"不是去参加医学听证会了吗?""提前溜了。 "他带着我的手慢慢研磨,冰片渐渐化作银色粉末, "那群老顽固还在争论你的药方算不算谋杀。"我轻笑:"结论呢?""暂时休庭。 "他的唇几乎贴上我耳垂, "毕竟患者今早自己走去做了冠脉造影——""——结果显示血管通畅了?"我猛地转头, 鼻尖险些撞上他的下巴。他眸色深沉:"堵塞率从85%降到40%。"手指突然收紧, "张红尘,你知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药香氤氲中, 我数着他睫毛投下的阴影:"意味着...你该放开我了。""不放。 "他反而就势将我圈进怀中,下巴抵在我发顶,"除非你告诉我, 药方里那味没写出来的药材是什么。"我心跳如雷。 华佗手稿上确实有一味秘药——曼陀罗花汁,剧毒,但能瞬间扩张冠状动脉。 若被医学会知道..."林总这是要挟我?"我挣了一下,他纹丝不动。"是请教。 "他突然松开我,从公文包取出一个精致的檀木匣,"用这个换。"匣中躺着九根金针, 针尾雕着细小的银杏叶,在夕阳下流光溢彩。我屏住呼吸, 指尖轻触针尖——"纯金导气最佳。"他声音低哑, "比你那套银针...""你怎么知道我需要新针?"我猛地抬头。 他嘴角微扬:"你救那老人时,第三根针弯了。"我眼眶突然发热。那夜兵荒马乱, 连我自己都没注意的细节..."试试?"他拈起一根金针。我鬼使神差地卷起袖子, 露出腕间内关穴:"你来。"他手一顿:"我非医者。""你看了我扎针八百回。 "我挑衅道,"怎么,科锐总裁连根针都拿不稳?""激将法?"他眸色一暗, 金针在指间转出炫目的光弧,"疼了别哭。"针尖抵上皮肤的刹那,后院木门突然被撞开。 "张医生!患者又胸闷——"小护士的尖叫戛然而止。林深手一抖, 金针在我腕上划出一道血痕。我吃痛抽气,他慌忙去抓药柜上的艾绒,却碰翻了悬挂的香囊。 晒干的艾叶倾泻而下,在我们之间扬起一场绿色的雪。"咳咳..."他突然踉跄后退, 喉结剧烈滚动,"抱...抱歉..."我愕然看着他瞬间泛红的眼眶:"你怎么了? ""过...过敏..."他扯松领带,呼吸越来越急促, "艾叶..."我这才注意到他颈侧已经泛起***红疹。急忙拉开药柜抽屉:"忍一下, 我配——""不用。"他一把扣住我手腕,掌心滚烫,"你继续磨药。 "弯腰拾起散落的金针,嗓音沙哑,"我...我去车里拿抗组胺药。"他逃也似的离开, 却在门口绊了一跤。我望着那道狼狈的背影,突然笑出声。"张医生? "小护士小心翼翼地问,"患者...""备针。"我收起金针匣,指尖拂过腕上血珠, "另外..."从药柜取出一包晒干的洋甘菊,"把这个泡茶, 送去给门口那位"过敏"的先生。 "小护士一脸茫然:"可洋甘菊治的是...""心神不宁。"我抿唇轻笑, "尤其适合...口是心非的病。"暮色渐浓,药炉里的火光映照着散落一地的艾叶。 我拾起一片放在鼻尖轻嗅——明明是他西装上龙涎香的味道更浓些。 第10章·阴谋初现晨光刺破窗帘时,我正伏案誊写华佗手稿中关于曼陀罗花用量的秘方。 墨迹未干的宣纸上,"每日不可逾三厘"几个字力透纸背。电话**突兀地撕裂宁静。 "张医生!"心脏科护士长的声音带着哭腔,"18床突然肝昏迷! 家属说是您的药——"瓷杯从手中跌落,菊花茶泼洒在刚写好的药方上,墨迹晕染如血。 我抓起药箱冲出门,秋风卷着枯叶拍打在脸上,生疼。医院走廊挤满了人。透过人群缝隙, 我看见那位曾跪求我救治的老先生躺在ICU里,面色蜡黄,监护仪上的肝酶指数触目惊心。 "就是他!"一个戴金丝眼镜的男人突然指着我高喊,"就是这个江湖骗子给我爸下毒! "闪光灯骤然亮起。我抬手遮眼,却见赵明轩的助手举着手机直播, 镜头贪婪地捕捉我每一寸慌乱。"张医生,"她将话筒怼到我面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