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院后他调查过,这个阮软叛逆乖张,自小被捧着长大,富二代的缺点她都有。 可今天他还是来了。 他竟然抱着一丝希望,希望上天更眷顾他一些,让他的软软回来。 可终究,只是他的妄想。 他驱车往前走,就在擦身而过的瞬间,他听到了一道清脆的声音—— “等会儿您尝尝御都的花揽桂鱼,主厨的拿手菜,可好吃了!” “吱——” 顾珩猛地刹车,把路边的人都吓了一跳,阮软一家也看了过来。 “怎么回事啊?还好吗?有没有不舒服?”阮母下意识抚了抚阮软的胸口,生怕这个声音吓到心脏不好的女儿。 阮软摇摇头,只是看向漆黑的车窗里。 心越跳越快。 好像心灵感应般,她竟然笃定里面的人是顾珩。 顾珩隔着车窗和她对视,眯起了眸子。 杨助理吓得差点尖叫,“怎,怎么了顾总?” 顾珩抿唇不语。 她是怎么知道御都的花揽桂鱼? 调查里,他清楚的记得每一个细节。 这个阮软,从来没有来过南城。 更遑论吃过御都只招待贵客的花揽桂鱼。 死去的意志突然在心口复活,如西沉的太阳重升回地平线,逐渐将他的心照亮。 他打开车门直奔阮软,眼神没有一丝游移。 他的眼神犀利,好像能透过身体看穿她的灵魂。 阮软呼吸都要停滞,不自觉的捏紧了手心。 明明她死了,欠他的已经还了,她却还在害怕,不敢让他知道这副皮囊里装的是她的灵魂。 就好像她一边在假装赎罪,一边苟且偷生。 如果被他发现,这一世的一切是不是就要消失了? 倘若她没见过太阳就不会期盼天明。 可她已经感受到了世间最诚挚的亲情,她不愿再回到黑暗里了。 别的人不信重生之事,可她和顾珩都是经历过的。 这样玄幻的事情如果再发生一次也不是不可能。 所以她绝对不能被看出什么! 刚偷来几天的幸福时光,她不愿再回到孤身一人的日子。 陆骁看出阮软突然的紧绷,随着视线望去,反应过来眼前的人就是顾珩。 他率先迎了上去,“您好顾总,久仰大名。” 阮母本还生气这个车技不佳的年轻人,听到陆骁这么说,忙和阮父上前去:“您就是顾珩?真的万分感谢您的爱人,我们阮家真的,感激不尽!” 阮母不认识明星也不过多接触商业,所以不认识顾珩,只知道阮小姐和自己女儿同岁,想当然的将眼前的顾珩当成阮软的丈夫。 顾珩没有否认,只是看着阮软。 阮软强迫自己冷静,甜甜的笑着伸出手去,“谢谢您的妻子捐献了心脏救了我,我才能得以存活。” 她顺着母亲的话接下去,假装不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 可是为什么他不否认? 明明他都要和傅诗雨结婚了。 她想不通。 顾珩伸出手回握住阮软,审视的看着她。 阮软被握得生疼,尝试着缩回手,手上的力道更重了。 就在她不知所措时,陆骁的手覆了上来,转而代替了她。 “顾总请,咱们进去聊。” 顾珩这才收回目光,顺着陆骁的手势走了进去。 待一落座,阮父阮母就拉住了顾珩,说不尽的感谢之词。 “我们阮家虽然没什么能力,跟您说这个有点自惭形秽,但我阮闻青话撂这儿了,您有任何需要,我们阮氏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是啊,真的很感谢您的夫人,听说阮小姐是演艺圈的,我们可以联合红十字会给阮小姐颁发荣誉,也是我们家的一片心意。” 陆骁等阮父阮母说完,这才点睛道: “听说阮小姐没有其他的家人,您看能不能方便透露下阮小姐的墓地地址,我们家也好拜祭,不然以后总麻烦您,也是勾起您的伤心事。” 顾珩一直没有拒绝,听见这句,他道:“不用,没有墓地,骨灰在我家里。” 拿到遗物那天,他就把阮软带回家了。 也不是拒绝阮家,这句话,他只是想说给阮软听。 不管是这个阮软,还是那个阮软。 阮软闻言也是怔住,见顾珩看自己,像是等待着回应似的,只能开口:“您,真是用情至深。” 在他家? 她竟一时不知是该庆幸还是悲戚。 庆幸的是她梦寐以求的愿望成真,可以天天和顾珩在一起。 悲戚的是连死了她都不配拥有个墓地。 看来是真的很恨她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