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末日前,我提前三个月“跑路”了秦苒苒盯着屏幕上闪动的疫情扩散图, 一点点将红线拉进城市。世界上最先失守的城市名叫“诺兰港”,而现在, 那片地图边角的阴影,已经快染上**南部的边境了。她沉默地关掉图表, 将资料打包上传到自己的私人云盘,然后从抽屉里取出一张银行卡。三天前, 她刚刚把手里三套房卖了两套,一笔现金悄无声息地打入了海外账号, 另一笔通过几家离岸小公司洗成了匿名货币,转进了冷钱包。她没有告诉任何人。 包括曾一起加班到深夜的同事,包括她在朋友圈点赞三年的人, 包括那个两年前突然消失的前男友。没人知道,她已经准备跑路三个月了。 事情要从三个月前说起。那时她还在一家AI公司做算法工程师, 日常接触的都是些医疗数据和传染病模拟。某天,一个算法模型忽然跳出错误提示, 说她构建的病毒传播参数“不合逻辑”。她本能地以为是数据脏了,可一遍遍清洗后, 那条增长曲线仍然像打了鸡血一样疯狂向上爬。模型不会骗人。程序也不会乱叫。那天深夜, 她坐在工位上盯着那条图线看了很久,然后关掉屏幕,拿起包走了。第二天一早, 她就申请了远程办公,说是家里老人突发重病需要照顾。接着, 她在网上联系了一家数据销毁服务公司,把电脑硬盘里的备份彻底格式化, 断掉一切工作联系。她开始了她的“撤离计划”。第一步是变现。 秦苒苒在短短一个月内卖掉两套房、一辆车,清空所有理财产品、基金和社保账户。她明白, 银行的“数字”在混乱中并不保险,只有能握在手里的钱才是真的。 她把一半换成了加密货币存进冷钱包,另一半则是实物金条、现金和各类可移动的资产, 藏进防火防水的保险箱。第二步是低调囤货。她没有一口气在同一个平台大量采购, 而是用不同的手机号和身份,分批次下单。 在淘宝、拼多多、社区团购、线下批发市场之间来回跳转,每一笔订单不过几箱物资, 看起来像是个在备年货的小家庭。她甚至还伪装成“创业开店”的人, 去找批发商谈小额合作,理由千奇百怪,有时是“开健身工作室”,有时是“开宠物店”, 总之,货到她手时,连送货司机都不会起疑。搬运更是重中之重。 她绝不让任何陌生人进入住所。凡是货物到达,她要么自己下楼接,要么让人放在小区门口, 等夜里人少时自己再一点点搬上楼。有几次她租了面包车,连夜开到郊外小仓库, 把囤好的物资一批批转运过去。所有路线、时间都避开监控和高峰时段。 她甚至还特意改装了几只快递纸箱,把进口蛋***包装成卫生纸, 把大米装进“宠物垫料”的外包装,贴上“易碎品”标签, 让人以为她是哪个搞小本生意的女孩。邻居不疑有他,只觉得她可能是“精神状态不太对”。 谁家女孩整天宅家、网购成堆、偶尔夜里还拖着箱子出门?疯了吧? 他们甚至偷偷在楼道群里讨论过她,但没人报警——疯子又不犯法。 她心安理得地维持“疯子”人设,没人防备精神不正常的人。第三步是换房。 她在城郊以现金买下一栋没人要的破旧独栋别墅,没有通过中介, 只在房东亲戚那里签了私人协议。理由是要改造成“末日风格摄影民宿”, 专拍小众片子和虚拟偶像直播。那套别墅的位置非常偏,开车进山十分钟, 手机信号都时断时续。她请了工人来装修,全部是短期雇佣、现金结算,不留实名资料。 改造重点是:外墙防锈、防弹金属窗、双层钢门、隐形插销、红外探头和远程报警系统。 她还在屋里加装了太阳能板、逆变器、电瓶组、净水设备、独立下水系统。 一楼地板下面挖了个小地窖,用作隐藏仓库,存放最关键的生存物资和备用武器。 通风口经过特殊处理,不会有异味,也不容易被察觉。 所有电力、水源和物资供应都不依赖外部。她要的不是舒适, 而是可以“封闭生存180天”的自给自足。至于那栋旧公寓,她继续住着, 但已经变成了“伪装用壳”。她用一套定时插座、模拟灯光程序和代缴水电系统, 让人以为屋里一直有人。而她真正居住的别墅,则在地图上消失无踪,连定位都无法显示。 做完这一切的某天夜里,秦苒苒盘腿坐在别墅的木地板上, 看着仓库里一排排整齐堆放的物资,点了一盏小小的应急灯。 上贴着的纸张上写着几个醒目的词语:病毒R0值曲线、存量天数统计表、危机分阶段预案。 她抱着一桶刚拆封的罐头肉,咬了一口,咸香滚热。她终于可以说一声:“祝你们好运, 我要开始躺了。”22别人逃命,我在吃小龙虾秦苒苒坐在自家地下仓的柔软靠椅上, 手边是提前解冻好的冷冻小龙虾,红彤彤一大盆,配料里有她自制的秘制香辣酱, 旁边还开着一罐冰镇椰汁,凉丝丝的汽水气泡打在舌头上,舒坦得她差点哼出来。 此时外面的世界,已经开始崩了。不是那种瞬间火山爆发、丧尸满街跑的好莱坞式灾难, 而是更加真实、缓慢、令人窒息的溃败。 社交媒体上开始疯传“南部边境暴乱”“医院失控”“患者咬人”,有关部门却反复辟谣, 反复删帖。可人是有眼睛的,当越来越多短视频里出现封锁线、军车、人群逃散, 哪怕没声音,也能感受到压抑。尤其是这两天,“抢购潮”开始了。有人冲进超市, 一口气扫光所有罐头、米面粮油、方便面和药品,也有人涌进药店, 连漱口水和酒精棉片都抢得干干净净。 城市开始限购、排队、混乱、警察维稳、彻夜通宵、价格翻倍。“计划外的群众永远最疯狂。 ”秦苒苒一边剥虾, 一边盯着投影屏上刚刚上传的监控画面——那是她在别墅外安装的红外探头拍到的。 上午十点,有三个戴口罩的男人靠近了她围墙。他们鬼鬼祟祟地四处张望, 最后翻进了隔壁那栋空房子。不是来偷的,而是在找“暂住地”。 他们没有发现这边无人别墅里,其实住着一个武装到牙齿的疯子。她按下按钮, 启动外墙的感应装置,一阵“哒哒哒”的鸟叫声响起, 模拟出“屋内有人正在用手机刷视频”的错觉。那三人听到声响后果然退走了。不多时, 手机响了一声,竟然是老公寓那边的门禁提醒——有人按门铃了。秦苒苒皱眉,点开摄像头, 镜头里出现一张熟悉的脸,是社区小组长,一个总穿红马甲的大姐, 旁边还站着两个年轻男人,似乎是街道办的工作人员。“苒苒啊, 你家是不是这几天没扔垃圾了?你妈说联系不上你,来看看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这……都什么时候了还问我妈?”秦苒苒轻声嘀咕一声,随即坐直身子, 按下控制台启动她在老公寓“伪装生活”的一整套系统。楼道灯自动点亮, 阳台电风扇开始摇头,音响响起了模拟的《新闻联播》片段, 水龙头启动微弱滴水声……这些细节在她计划中叫作“干扰性居住错觉模拟系统”。 “我在呢!”她用对讲设备回答,故意拉高音调带点鼻音,“姨,我感冒了……别来别来, 病毒那么多,我怕传染你们。”“哎哟你一个人在家怎么行?”红马甲大姐在外面一脸担心, “楼下都开始抢大米了,你一个小姑娘别扛着不吭声啊。”“我有存粮! 前阵子做**囤了一堆罐头、冷冻鸡翅和意大利面,三个月不出门都行!我还屯了酒精, 门口我喷过两遍了,别进来!别进来!再进我报警啦!”门外沉默了几秒, 似乎没想到她反应这么大。红马甲大姐朝两个男青年摆了摆手:“走吧走吧,她这性格, 你越关心她越怕你图她啥。”“谢谢关心,等我好了我请你们喝奶茶! ”她用带咳嗽音的语气补上一句,然后直接切断通话,把门禁设为“全封闭”。 演戏演得一流。她靠在椅子上,深吸一口气,从保温箱里重新取出一罐无糖可乐, 继续剥她的小龙虾。外界开始混乱不假,但她知道,现在还远没到真正“断网断电”的时候, 这段时间最危险的不是病毒,是人,是那些意识到资源紧缺却还没彻底绝望的人。 “软疯子是最安全的伪装。”她一边吃,一边在日记里写下这一条生存准则。当晚十点, 她如常巡视各个感应设备和备用口粮。 地下仓里的架子被她按食物类型、存储时长和开封记录细致归类,像极了精装修便利店。 她用标记贴在各处贴上“小红帽牛肉罐头(开封+3天内吃)”“某批次奶粉存疑, 慎用”“这个米太难吃了不如喂老鼠”,甚至还有一张写着“别试图节食, 末日里人要活着不是瘦着”的贴纸。日常饮水靠净水装置过滤雨水, 电力则靠屋顶的太阳能板+大功率锂电池,足够支撑冷藏、照明、通风和电子设备运行。 她甚至还在后院种了点辣椒、番茄和小葱,虽然不够吃,但能调味。“末世不一定是求生, 有时候更像是在玩一场无观众的真人生存游戏。”她写完今天的记录, 将数据同步到离线U盘和本地私有服务器,然后关闭所有主设备,进入夜间静音模式。 隔绝、孤独、低调、重复。这些听起来像是精神崩溃的前兆,但对秦苒苒来说, 却是最安心的状态。这时候,她的备用手机震了一下。是一条离线加密消息。 【港口城市沦陷,国内正式封锁***通报。R0值上升至5.3,潜伏期已证实可达21天。 建议你进入二阶段计划。】发件人是她曾在论坛认识的一个匿名科研人员, 对方早已失联数月,突然这时候跳出来发消息,只能说明一件事:她的判断,没错。事态, 比预想的更快恶化。她抿了抿唇,打开隔间, 药品从“封存状态”转为“备用状态”:抗病毒药、抗生素、止泻药、镇静剂、碘酒、碘伏。 再从书架上拿下几本关于野外急救的速查手册,放入床边的备用包里。她知道, 她还能躺几天。但不是所有人,都还有得躺。33他们抢超市, 我抢空他们视线秦苒苒从地下仓库的备用床上一跃而起,时间刚过清晨五点。 她的生物钟早已被末世生活调成极致警觉,哪怕睡眠时间被控制在六小时以内, 也照样精神抖擞。外面的世界正在崩盘。社交媒体彻底宕机,电商平台已无任何商品更新, 唯有零星信息源像“丧尸前兆”“南区大爆炸”“疫区封闭”之类的片段在局域网内乱窜。 电视依然在播放《天气预报》和《每日新闻》,像什么都没发生似的, 仿佛整个国家正处于井然有序的春耕节气中。荒诞,却真实。她踩进厨房, 顺手从冷藏柜里拿出一盒牛奶和两片全麦吐司,放进烤箱。 今天是她切换“伪装宅人状态”第六天,要开始执行“计划B”。所谓计划B, 就是“装穷、装疯、装病、但千万别装死”。她要重新回到老公寓。别墅是她真正的底牌, 必须在完全断水断电、社会秩序崩塌前,保持隐匿。现在显然还没到那步, 反倒是老公寓那边——她“平凡又孤僻”的身份设定,刚好适合混淆视线。她穿好衣服, 背上个空无一物的帆布袋,再次换乘网约车回到城市主区。车程比往日慢了足足一小时, 路上全是扛着大包小包的居民,还有开着货车出逃的小商贩。司机不停接电话:“妈,别急, 药店我抢了!三瓶碘酒,一瓶被人咬断瓶子的我也拿了。”“对,什么都抢, 等真封了就完了。”他话音刚落,突然刹车——前方一个超市门口正在打架, 两个男人互掐着抢最后一箱泡面。车子根本开不动,秦苒苒果断在一个街角下了车, 快步穿过侧巷,拐进她那幢老公寓。三楼的门板上多了一道划痕。 她心里微顿:有人来试过门。 歪了、厨房家用过的锅碗没被动、冰箱运转正常、水表数值也在她设定范围内……一切正常, 唯一的问题是——楼道里很安静。太安静了。以前这个点, 至少还能听见楼下狗叫、孩子哭或者外卖小哥的脚步声。现在整栋楼像空了八成, 只有电表跳动的声音在吱吱作响。她掏出备用手机,尝试连上内部防护网, 调出周边几幢居民楼的监控。画面一个个弹出——【305号楼:铁门大敞, 门口一地菜叶和血迹。】【307号楼:有人用床板封门, 门缝中露出几张脸警惕盯着摄像头。】【303号楼:楼道灯闪烁, 有小孩坐在台阶上啃干粮,身旁是打包成团的行李。】她眯了眯眼,果断关掉监控。 不能看太多,看多了容易动摇。她不是圣母,也不是救世主, 现在她只想躺着等人类社会自己结束这场闹剧。可很快,她意识到,想“独自躺平”,难了。 下午四点,敲门声响起。她皱眉,打开楼道摄像头, 果然是“熟人”:三楼的王阿姨、二楼的小丁、还有楼下那个经常拿她快递的大学生, 三人站在她门外,脸上带着“我们没恶意但你别不识相”的表情。“苒苒啊,你在吧? ”王阿姨敲门时声音还算温柔,“我们没别的意思,就是想商量下, 咱这栋楼就剩我们几户了,要不晚上大家凑一起,防点事儿?”“苒苒姐, 我听说你之前做**……有存粮?”小丁一副若无其事的语气,但眼里明晃晃写着期待。 大学生倒是沉默,一直站在旁边,目光在猫眼的位置徘徊。秦苒苒缓缓吸气, 按下门边的对讲。“我在……我有点发烧,这两天一直拉肚子,不想传染你们, 你们别靠太近。”门外顿时静了三秒。“……发烧?”王阿姨有些迟疑。 “我也不确定是不是那个……反正这两天头昏脑涨,吃啥吐啥,你们要不先回去, 我先自我隔离,行么?”“苒苒你别吓我们啊,你没出去吧?这玩意现在靠空气都可能传染! ”小丁声音都带上抖了。“对对,你等下我让我孙子给你送点感冒药,放门口,你别出来啊。 ”三人很快撤退,甚至走廊上还传来“这层危险,别靠近”的涂鸦声。她盯着监控屏, 脸上露出淡淡微笑。“怕就对了。”她没开门,只是让消毒机启动, 把门把手、猫眼、信箱缝喷得比新买的还亮。那晚她睡得很安心。隔天早晨, 她做了一件更大胆的事——趁天未亮,她假装“高烧未退但不想死”, 在楼道贴出一张纸条:【本人感冒多日,已隔离,请勿靠近。为避免浪费食物, 现愿共享部分存粮以换药物、酒精、纸巾等。可匿名投物至门口黑箱,谢绝敲门。】接着, 她在门外放了一个锁着的箱子,装了六包饼干、一罐午餐肉和一瓶水。 午就收到了回礼:有人投了碘伏、感冒冲剂和两张纸条——一张写着“苒苒你一定要撑住”, 一张写着“可换药片、火腿肠,有条件请再供一批”。她笑出声。从心理战到资源换取, 她完全掌握主动。她知道这一行为短期内会让她变成“神秘的楼道守财女”, 但也会变成“非敌人”,而在这个末世初期,这种人最不容易被攻击。 她只需要控制供给节奏,维持她“半病半宅”的假象,直到别人放弃再找她, 或者……彻底走上逃亡路。她在日记里写道:【生存是一场信息游戏。别太富,也别太穷, 做那个“好像活不久的人”,别人就会把你排除在打劫名单外。】【他们在抢超市, 而我——在悄悄收网。】她搁笔,关灯,打了个哈欠。新的一天,还要继续演呢。 44封楼诡计封楼是在一个没有预警的下午开始的。秦苒苒正坐在阳台喝热可可, 享受都市废墟下最后的温情假象,就听见楼下传来密集的吵闹和警笛声。她立刻关掉窗帘, 走进屋内,从监控中调出楼下画面。 一个穿防护服的中年男人正高声指挥:“303到309号楼,全面封闭!今日起, 人员一律不得进出,所有食物、医疗物资由街道配送,不得私藏,不得囤货! ”旁边一群居民面面相觑,有人喊:“凭什么封?我们楼没有人出事! ”中年男人翻着手里的文件,一抬下巴:“你们楼,昨晚有异常动静, 已列为高风险封控对象。封三天,如果没有症状者出现再放行。”话音未落, 远处一名妇女尖叫着冲过来:“我儿子才十岁,你们凭什么说他是异常动静? 他不过是吓得哭了几声!”场面瞬间失控。秦苒苒盯着监控,目光冷静至极。“来了。 ”她自言自语,“终于开始了。”她立刻执行撤离方案。她早就知道老公寓只是临时伪装, 无法长期存在。别墅区地处偏远,独门独户,地下室经过改造, 储备足够她和三人三猫三狗住上两年,才是末世真正的终极形态。但她要撤,不是跑路, 而是“假死”。在城市封控系统初建阶段,最好的脱身方式不是逃离监控, 而是让所有系统默认你“已经被处理过”。她打开电脑,迅速操作:第一步,伪造通报。 她以匿名身份在网格群里发出一条伪造消息:“3楼秦姓女子昨日自称发烧,今日联系不上, 疑似感染,可能已昏迷,门锁有异味。”第二步,切断水电。 她用外挂程序遥控断掉自家水电气,配合传言塑造“已昏迷多日”状态。这个阶段, 智能系统还能管控末端配给,一断电一断网,等于自我销号。第三步,制造“尸味”。 她将楼下某餐盒中臭掉的鸡蛋扔进门缝,溅在门口地砖与垫子之间, 一开门就能闻到刺鼻异味。配合之前“拉肚子高烧”的人设, 妥妥一副“尸体已经变质”的气味线索。第四步,设陷离开。她用无人机从阳台吊出绳索, 把自己和最后一批物资转移到对面楼顶,顺着排风管和安全梯一路穿越六栋楼, 花了整整两个小时,才抵达她预设的备用通道口。撤离过程中,她没惊动任何人。 她甚至顺路把邻居小丁家门口的一箱牛奶扔进了垃圾桶,留下的脚印正好盖住自己的。当晚, 整栋楼灯火通明,楼下拉起警戒线。她坐在别墅地下室的软榻上,慢条斯理地剥着橙子, 看着远程监控中的画面:三楼门被破, 几个身穿生化服的人用担架抬出一副盖着白布的“尸体”,像模像样, 邻居全躲在猫眼后边不敢吭声。有人在楼道口嘀咕:“她不是平常人啊,谁家阳台有摄像头? 谁家快递全都一次性箱装?早就不正常了。”“她不会早知道什么吧?”“别说了, 太吓人了。”她听着,笑了。人啊,一旦确定你是“死人”,就会开始帮你合理化一切。 她洗了个热水澡,换上一套新睡衣,窝进羽绒被窝里,美滋滋地打开投影仪, 播放一部《动物世界》。可她没忘记末世最可怕的不是丧尸,而是人。隔天, 她检查外围摄像头,发现后山山路出现了异常脚印。那是一串单人脚印, 长宽判断是成年男性,落点极轻,步距偏大,说明——对方不是普通市民, 很可能是训练有素的***或特勤。她不慌,只是从角落里拉出一只狗窝。 里面蜷着只训练有素的牧羊犬,她在它耳边轻轻吹口气,说了句:“查客。 ”牧羊犬“唰”地站起,瞬间无声扑出。十分钟后, 她在山坡摄像头上看到那名男人落荒而逃。狗没追他,只是围着转了两圈, 确认不是变异体后原地坐下,朝镜头摇尾巴。她点点头:“很好,初步测试通过。 ”她不怕有人找上门,她怕的是——还没准备好时就被人“发现价值”。这个世界一旦失控, 有能力的人就变成待收割的资源,而她,只想做个没人注意的“野人”。她每天只出门一次, 凌晨三点去后院拔菜,采摘自己种的“应季蔬果”,然后带回厨房腌制、冷藏、晒干。 早上写计划,中午做饭,下午备水,晚上伪装自己“过得很糟糕”。 她还故意在别墅群的留言板里留下几条“咳嗽+恐慌”言论:【求助, 有人知道发烧后几天不咳血算正常吗?】【怎么判断自己有没有幻觉? 我昨晚听到水管里有人唱歌。】【我不敢打开楼下储物间,总觉得里面有什么。 】每一条都配上模糊的照片,配文打错几个字,看起来焦虑又失控。留言板一片同情。【亲, 你是那个独居女生吗?坚持住,别吓自己!】【快去医院!别等了!你可能不是感染, 是心理问题!】【天哪,谁能去帮帮她……】她坐在投影仪下,一口一口喝着鲍鱼粥, 仿佛自己真的是“快疯了的独居者”。直到某天中午,系统提示:【您有新留言。】她点开, 是一句极短的私信。【别演了,我看见你训练狗了。】她的手微顿。几秒后, 嘴角扬起一个笑容。“有意思。”55暗中交锋私信只有七个字,却像一根钩子, 精准撩动秦苒苒的神经。她没有第一时间回复,而是关掉所有前端,迅速回溯监控数据。 从凌晨三点到上午十一点,前后七个多小时,排查全屋外部五十二个角度。终于, 在她后院西南角的灌木缝隙里,捕捉到一帧微妙变化。不是光线,也不是影子,而是反光。 一块镜片,在风吹动树叶的瞬间,折***太阳的一点光。她调取历史轨迹, 发现这块镜片在三天内共出现四次,每次时间间隔都在凌晨三点前后。 意味着对方不是偶然路过,而是有计划地监视。她沉默地坐了三十秒,然后起身, 走到储藏间最深处,打开隐藏层。里面是一架“消声型钓鱼无人机”,不到巴掌大, 航程六百米,全景扫描加三十分钟滞空伪装功能。她轻轻将无人机放入户外空调排气槽, 启动。然后,她回了那条私信。【你想要什么。】不到一分钟,对方回复。【放松。 我没恶意。只是好奇。】秦苒苒打字速度极慢,每个词都像经过精准计算:【你已经暴露了。 建议你下楼之前记得整理头发,别再让镜片反光了。】那边沉默了十分钟。十分钟里, 她的无人机在树林上方滞空盘旋,终于定位了目标——一间废弃营地改装的临时帐篷, 杂草堆下的太阳能板还在发热,一辆报废的运输车停在侧边,车头拆掉,车厢做了围栏, 外头挂着几条鱼干和破布条。监控镜头扫到一个青年侧脸。年轻,精神状态良好,穿着干净, 头发略长却打理过,身上没有末世常见的伤疤或皮肤病。 但最显眼的是——他左肩有军区制式肩章残片。秦苒苒嘴角轻轻扬起。 “果然是个想‘捞人’的家伙。”她不打算暴力对抗。动武,意味着资源暴露。 她只要让对方觉得,她不值这个代价。她回了句:【如果你是打算‘招人’, 我建议你换个方向。】对方问:【你没有合作意向?】她:【我精神状态不稳定, 脑子里常听见有人唱‘快乐崇拜’,有轻微杀人冲动。】对方:【……你在装疯? 】她:【不,我疯得很真实。】说完, 吼“别碰我豆腐”;一个是用猫砂盆摆成“***图案”;最后一个是她穿着婚纱在后院追鸡, 一边哭一边喊“你不爱我了”。每一段都带日期和夜视模式,看起来毫无剪辑痕迹。 对方久久未回。直到第二天,才回复一句:【你疯得……很有逻辑。那你一个人能撑多久? 】秦苒苒回:【撑到救援来。】对方:【你真信还有“救援”?】她停顿一下, 发了最后一条:【我不信,但我比你活得更舒服。】然后她把对话设为“已读不回”, 直接拉黑。 她没有必要暴露真实状态——她目前状态是“疯”、是“可能病发”、是“不稳定因素”, 谁也不敢贸然招惹。比躺平更高级的,是“疯了还活着”的隐性危险。她重新调整生活节奏, 避开清晨活动,把采集任务移到傍晚,同时将后山路径植被做了障碍改装, 几处主干道还埋设了捕猎陷阱。“你不是猎物,就不会触发。”她一边记录陷阱分布图, 一边在地下室新贴一张地图, 经标出十一个“已崩溃小区”、五个“有持续打斗声”的区域、两个“有军方信号”的点位。 城市正在***。一边是权力崩塌、资源互啃,一边是“尝试重建”的小集团。而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