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云深愣了一瞬。 “采薇,你好像不太喜欢我。” 苏采薇将怀里的花搂紧了些:“纪云深,我不习惯别人对我太好。” 说完,她转身离去。 纪云深的眸色黯了黯。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就是难以自控地想对她好。 夜色如墨,世子府内红烛高燃。 沈如霜一袭轻纱,端着参汤走进书房。 “修远,夜深了,喝碗参汤提提神吧。” 她声音柔得能滴出水来,葱白的手指将汤碗轻轻放在案几上。 宁修远头也不抬:“放着吧。” “你整日忙着找那村姑,都不理我了。” 沈如霜委屈地咬着唇,“我们这才成亲多久,你就这样冷落我。” 宁修远终于抬头,眼底闪过一丝不耐:“如霜,我说过很多次,采薇对我有救命之恩。” “救命之恩?” 沈如霜突然拔高了声调,“她不过是个乡野村妇!若不是你失忆流落民间,她这辈子都别想攀上这样的高枝!” “够了!”宁修远猛地拍案而起,案上茶盏震得叮当作响。 沈如霜被吓了一跳,随即眼中盈满泪水:“你凶我?为了一个贱婢凶我?” 她扑上前抓住宁修远的衣袖,“修远,我才是你的妻子啊!那个苏采薇算什么东西?她根本配不上你!” 宁修远甩开她的手,声音冰冷。 “配不配得上,不是你说了算。” “你……”沈如霜突然诡异一笑,退后两步,“参汤要凉了,你还是趁热喝了吧。” 宁修远不疑有他,端起参汤一饮而尽。 不过片刻,他忽然觉得浑身燥热,眼前景象开始模糊。 “你竟然在参汤里下药?”他踉跄后退,扶住书架才没倒下。 沈如霜媚笑着解开衣带。 “修远,我们成亲这么久,你连碰都不碰我。” 她轻纱滑落,露出雪白的肩膀:“今晚,我们就做真正的夫妻可好?” 宁修远额头渗出豆大的汗珠,体内仿佛有千万只蚂蚁在爬。 他猛地咬破舌尖,血腥味和剧痛让他清醒了一瞬。 “无耻!” 他一把推开沈如霜,从靴中抽出匕首,毫不犹豫地在手臂上划了一道。 鲜血涌出,疼痛暂时压制了药性。 “修远!”沈如霜惊呼,“你宁可自残也不愿碰我?” 宁修远喘着粗气,眼神却清明了几分。 “我宁修远再不堪,也不会被药物操控。” 他跌跌撞撞冲出书房,留下沈如霜瘫坐在地,妆容被泪水晕染得一片狼藉。 翌日清晨,宁夫人怒气冲冲闯入宁修远的院子。 “逆子!”她一耳光重重扇在宁修远脸上,“如霜哪点配不上你?你竟如此羞辱她!” 宁修远嘴角渗出血丝,却站得笔直:“母亲不问青红皂白就定我的罪?” “如霜都告诉我了!” 宁夫人气得浑身发抖,“她是你明媒正娶的妻子,你宁可自残也不愿与她圆房?你眼里还有没有王法家规!” 宁修远冷笑一声:“她下药设计亲夫,这就是沈家的家教?” “胡说!”宁夫人又是一巴掌甩过去,“如霜是大家闺秀,怎会做这等下作事?分明是你被那村姑迷了心窍!” 宁修远抹去嘴角血迹,眼神逐渐冰冷:“母亲,儿子有一事相求。” “说!” “我要与沈如霜和离。” “什么?!”宁夫人尖声叫道,“你疯了不成?沈家是当朝丞相,你……” “我意已决。”宁修远打断她,“若母亲不同意,儿子便上书请辞世子之位。” 宁夫人倒退两步,像看陌生人一样看着他:“你为了一个村姑,连祖宗基业都不要了?” 宁修远望向窗外,声音轻得像叹息:“是,我只要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