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死,只是丢了双眼睛 我的耳朵变得更灵敏,我听见,孟谨言来慰问的同事庆幸 还好你没事,要是瞎了的是你,学术界得是多大的损失啊 你平时挺理智的,怎么关键时候犯傻,世界上可以没有十个百个夏栀,但不能少一个孟谨言 你准备请几天假唉,你说你当初怎么娶了这么一个老婆,不说助力,整天给你拖后腿 另一个同事拦了句好了,别说了,孟教授都追到火里了,咱就别说这话了 原来,只要他一个表态,他的朋友就会对那些不配的话闭口 可我听了整整三年,他仅有的这次表态,也是误会 太阳的触手拂过面颊,时间大概到了次日 孟谨言说我去上班了,给你请了护工 我轻握他的手,玩笑似的问不是要做我的眼睛吗怎么一天就罢工了 我做得工作护工都可以做,而且能做得更好 他挣开了我的手,很轻易地 我听着他的脚步,一声、两声,门把声响起,我没忍住开口 那台电脑里有什么你白月光的照片么 他留下一句话后,离开了病房 我蒙上被子,才让泪水决堤 房间里依然针落可闻,以便我可以清晰听到护工的脚步,提前擦干眼泪,做一个不及格但勉强维持体面的孟太太 我咬住手背,堵住声音,心中默念 他只是不像我爱他一样爱我,这没什么 爱情没有天平,很难让两个人的爱恰好均衡,这没什么 可泪水不听劝,自顾自地流 或许我从来没摘到过那颗星星,十七岁到现在,我只是做场个夸父追日的梦 黑暗的轰鸣中,记忆卷着腥甜的味道袭来 周一的升旗,我们这个成绩垫底的班最热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