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到我和赵倩的婚房,一推开门,客厅的豪华沙发刺痛了我的眼。 那是我连续加班三个月买的,赵倩当时抚摸着沙发扶手,嫌弃地说: “这颜色土气死了,不如小刚家里那套洋气。” 我回她:“咱们先凑合用,以后有钱了再换。” 她撇撇嘴,转身就给王小刚打电话:“小刚弟弟,你看卫东给我买的沙发,一点都不时髦。” 那一刻我站在门口,像个外人。 我瘫坐在沙发上,脑子里全是妹妹最后的样子。 她躺在医院的白床单上,脸色青白,再也说不出话来。 我闭上眼,回忆起和赵倩刚认识的时候。 她当时还不是这样,虽然娇气,但笑容是真的甜。 我是钢铁厂的学徒工,她是纺织厂的办公室职员,论出身我们天差地别。 但她愿意和我在一起。 为了配得上她,我拼了命似的干活。 别人下班回家,我还在车间里钻研技术。 手被烫伤过无数次,胳膊被机器夹紫过,我都咬牙坚持。 半年时间,我从学徒工升为技术骨干,工资翻了三倍。 我把每个月的奖金都给她买时髦衣服,她要什么我就买什么。 那时候的赵倩会撒娇:“卫东哥最好了,等我们结婚了,我天天给你做好吃的。” 可一切在王小刚出现后都变了。 赵倩说王小刚是她认的弟弟,一个人在这座城市,需要多照顾。 我当时还夸她善良,说能有这样的媳妇是我的福气。 直到她用我辛辛苦苦赚的钱给王小刚买皮夹克,我才意识到不对劲。 “赵倩,那件皮夹克三百块,够我爸妈大半年的生活费了。” 她翻了个白眼:“小气鬼,小刚是我弟弟,帮衬点怎么了?” 我忍了。 她又提出孩子必须跟她姓赵,说这是新时代女性的权利。 “卫东,你别那么封建,现在都讲究男女平等。” 我想着爱她就要尊重她,又忍了。 最过分的是她要给未来的孩子取名“赵念刚”,纪念她和王小刚的“姐弟情”。 “念刚这个名字多有意义,代表我们一家人对小刚的感情。” 我当时心口发堵,但还是点了头。 她越来越看不起我的农村背景。 我爸妈进城看我们,她嫌他们土气,让我把人安排到招待所。 “你爸那身中山装都洗得发白了,多丢人。你妈说话还带着方言,我同事听了要笑话死。” 我解释说爸妈节俭惯了,她却冷笑:“节俭和土气是两回事。” 我以为婚姻就是这样,需要一个人不断退让。 我以为我的爱能包容她的一切缺点。 我错了。 妹妹的死让我彻底清醒。 在赵倩眼里,人命不如一辆摩托车珍贵,亲情不如一场舞会重要。 我用尽全力爱着的女人,连基本的人性都没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