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岁回乡祭祖后,全家仿佛被开了光。 原本资质愚钝的姐姐,突然开窍考上京北大学, 后又仗着肤白貌美,嫁了镇长儿子, 好吃懒做穷了大半辈子的爸妈,也下海经商一夜暴富! 唯独我,一夜间成了全家的耻辱。 拖着三天喝水长五斤肥肉的身体, 每天拼命学习稳居倒数第一。 运气更是衰鬼附体,上厕所都能崴脚掉进粪坑, 班里的同学叫我母猪赵,村里的乡亲笑我是讨债鬼。 经年累月的嘲讽谩骂中,我彻底崩溃,从后山一跃而下。 却因肉厚没死成,断了十二根骨头。 那天姐姐生产,爹娘却一反常态守在我的病床边, 昏迷中我听到他们焦急商议怎么给我续命, “红梅还没生下乖孙!她可不能死!” “祭品换运,她过得越惨咱们才能越好!” 得知真相那一刻,我恨得咬断了舌头, 血液呛进气管,活生生窒息而死。 再睁眼竟回到祭祖那天, 看着被黑气缠身的全家, 我笑了。 ...... “赵二丫!太阳晒腚还不起!” 厨房木门被一脚踹开,随着喊声我被揪着耳朵扯到地上。 “吃饭比谁都快!祭祖这么大的事儿倒磨蹭起来!” “当初就该把你溺死在尿桶!省的连累全家在祖宗面前被怪罪!” 口水恶臭喷我一脸的,是我爹赵卫东。 前世靠着夺我气运,没上过一天学,却名噪一时的“投资圣手”。 现在还只是村里出名的败家子。 看着角落的花糕和炖菜,赵卫东连声催促, “还不快起来!今天可是你的大日子!” “误了时辰这辈子都别想再入族谱!” 我家祖上尚算殷实,到了我爹这儿坐吃山空。 原本八间房的地,被卖到只剩两间。 爹娘一间,姐姐一间。 我从六岁开始住厨房,每天天不亮就要给一家人备好饭。 昨晚临时被通知准备祭祖贡品,我一个人又是发面蒸花馍又是杀鸡炖肉,熬到半夜才睡下,此刻院里天还没亮。 磕青的膝盖钝痛,却比不得前世坠崖之苦。 我,真的重生了。 双拳紧握,前世被献祭夺走气运。 这辈子绝不能重蹈覆辙! 耳边爹催促声连连, “赶紧把花糕装板车!” 我满脑子琢磨着该怎么脱身,双手拖住花糕,心中一动,村里规矩,花糕是祭拜的必需品。 脚下一个“趔趄”,花糕脱手。 我需要时间,来想办法改变命数。 可就在花糕即将扣地时,被两只手稳稳接住。 我娘张淑琴、我姐赵红梅。 一老一少两双相似的眼睛,蛇蝎般同时盯着我。 竟比前世更多几分仇恨,看的我心里一惊! 娘鼻孔哼气,褪下脚踩的布鞋一鞋底狠狠抽到我脸上。 “祖宗的贡品都敢扣!” “天生的丧门星!” 因生我时大出血伤了身子,不能再生育,“没儿子一辈子抬不起头”的娘,在吐沫星子中对我带着天生敌意。 “都是你个死丫头!占了我儿子的位置!” 六岁时只因打雷我害怕拉了爹一下袖口,娘就能指着我鼻子骂, “对着自己的爹发骚!赵二丫你就是个畜生!” 可前世一直到跳崖,我都在极力的劝说自己。 骗自己娘也只是被逼无奈的可怜人,她心里是爱我的,只是不懂怎么表达。 但直至我坠崖被救回家,人前哭天抹泪一脸心疼的娘,在我咬舌后短短的几分钟痛苦窒息里,为榨干最后一丝气运,一次又一次用力压我胸前断骨。 我无以言说的痛苦绝望中,她双眸猩红满是愤恨的埋怨。 “死丫头!就不能等你姐生个男娃再死?!” 前世绝望,比不过赵红梅如今的动作更让我心惊, 看到我被鞋底抽脸后,她第一反应竟是去水缸对着水面观察自己的脸! 前世祭祖后,短短几个月我苗条的身材像是吹气一样胖起来,白皙的脸颊变得粗糙黝黑,就连向来聪明的脑子也突然变得混沌不清。 越努力越不堪。 而原本一直平平无奇的姐姐赵红梅,却像是吃了仙丹。 一夜之间原本连留两级和我同班的成绩突飞猛进,整个人也像是出水芙蓉一般。 但,现在我还没祭祖。 气运不该发生改变,赵红梅怎么会惯性去照镜子呢? 突然,我发凉的心中涌出一个理由解释。 下一刻,爹印证了我的想法。 赵卫国将祭奠用品装上牛车后,没有像前世一样拉着娘和姐姐先行。 而是盯着我说, “二丫你前面带路,我和你娘你姐在后面跟着你!” 果然,他们也重生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