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锦渊的脸色倏然一沉。 “我若是你,早就自戕在异国他乡,何至于让你辱没楚国颜面!” 语毕,他拂袖离去。 看着赵锦渊离去的背影,我只觉心底好似被万箭穿心,痛得近乎直不起腰。 我趔趄的往前走着,想把这皇城的每一个角落都再走一遍。 不知不觉,我来到了御花园。 三年过去,这里风景依旧。 唯一的变化是自己曾经种下的梅树,如今已在冰天雪地里开出了绯红的花。 我伸手抚过花瓣,忽然听见萧长缨和裴庭骁的谈话声。 “中原的宫殿真好看,但没有我们的毡帐暖和。” “我要在将军府弄毡帐,再养几只羊,酿我们西塞的烧刀子。” 不远处的荷池边,萧长缨对着裴庭骁笑的开怀。 裴庭骁拉着萧长缨的手,声音柔和。 “往后公主便是将军府的女主人,随公主心意安排就是。” 萧长缨很满意女主人这个称呼,笑着解下自己腰间的弯刀。 “那我要用我的弯刀换你的佩剑。” “刀在人在,这是我们西塞对伴侣最高的忠诚。” 裴庭骁没有犹豫,将佩剑解下给她。 萧长缨把剑拿在手里耍了几下。 “好剑为何配这样一个小家子气的剑穗,着实难看。” 说着,她伸手扯下剑穗,往荷花池里一扔。 “好了,我继续去喝酒去了。” 她笑着先行走远了,裴庭骁看着她的背影没有动。 我正要绕道而行,恍惚间折断了手中梅枝。 “咔嚓”一声,裴庭骁朝她望来,眉眼瞧不出喜怒。 “你在这里干什么?” 我没有看他,视线落在湖面那只剑穗上,哑着声音开口。 “那只剑穗是我及笄时亲手所做,又在万国寺受香火供奉了九九八十一天。” “我将它送给你,祈佑你在战场上平安无恙,你就看着她扔了?” 裴庭骁是镇国将军,常年征战。 我为了他能平安,花了半月时间为他做了那只剑穗。 随后一拜一叩,叩拜了整整999道阶梯,才将它供奉在万国寺内。 连万国寺方丈都感叹我心诚志坚。 可如今,裴庭骁却任由萧长缨丢在湖里。 目光滞涩间,裴庭骁声音微沉。 “战场瞬息万变岂能靠这种东西保平安,不过是迷信罢了。” 我喉咙哽塞,红着眼眶看向他。 “那当年的承诺呢?你明明说过非我不娶……” 裴庭骁别开视线,平静的声音仿佛落在我心里的刀。 “那都是年少无知说的话,不作数,往后请公主自重。” 一句“不作数”,一句“自重”,仿佛笼住了我的心,疼得难以呼吸。 我苍白的脸色,让裴庭骁心底一阵紊乱。 他转过身,不再看我。 “噗通!” 裴庭骁正要离开,身后突然传来落水声。 他猛地回头,只见池塘中间荡起一片片涟漪。 余留一片沉在湖中的衣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