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搬家的那天,是个周六。 他又去钓鱼了,婆婆坐在沙发上,边刷短视频边翻着白眼。 “我就说你撑不住,你来真的啊?行李都收好了?别到时候再哭着回来。” 我没搭理她。 我只有一个行李箱,大半空间是孩子的衣物,自己的衣服只放了三套。 婆婆看我不说话,干脆站起来堵住门:“你要是现在走,以后别怪我们家对你无情。” “你儿子三天不回家,孩子吃辣泡面吃到胃疼,他回来第一件事是看鱼活没活。你跟我谈情义?”我冷笑着拎起箱子,“我不稀罕。” 她气得砰地一声关门:“你给我记住了,这个家你再也进不来!” 我回头看了一眼熟悉的门牌号,没说什么。 再熟的门,如果只剩下冷漠,那它就是牢笼。 朋友阿乔给我空出她家客房,说让我先住几天。 她看着我扛着孩子和箱子来,连拖鞋都顾不上换就把我抱了一下:“傻子,你怎么才走出来?” “因为我终于知道,钓鱼比我重要。”我苦笑。 当天晚上,我把孩子安顿好,打开电脑,开始找兼职。 我大学学的是传媒,毕业前做过一段时间剪辑助理,虽然生疏,但好歹还记得基础操作。 我试着在平台上接了一单儿童短视频剪辑,报酬是八十块钱,要求两小时内交稿。 我熬到凌晨三点剪完,提交后才发现,手心都是汗。 第二天早上,我账户上多了一笔八十块的收入。 我盯着那行小小的绿色数字,忽然眼眶一热。 原来赚钱不一定非得靠男人,也可以靠自己,虽然少,但踏实。 日子就这样一点一点熬。 我白天带孩子,晚上剪片、学AE、改文案、做素材。朋友劝我别这么拼,我笑着说:“我只是不想再靠别人活下去了。” 可我不知道的是,我刚开始起步,他们那边已经开始翻脸。 婆婆在亲戚群里说我“丢下孩子跑路”“红杏出墙还理直气壮”,还甩出一张我在楼下便利店买咖啡的照片,说我“夜夜不归”。 舆论开始朝我倒,连我亲姨都打电话来说:“小雨啊,你婆婆说得是不是有点......你真和人跑了?” 我沉默几秒说:“如果我真跑了,孩子会在我身边吗?” 她愣了。 “她不敢告诉你们,我为什么搬出去。她不会说孩子一个人在家吃泡面,也不会说我妈住院他三天不接电话。她只会说,我是个坏女人。”我声音不大,却一字一句。 “那你......还打算离婚?”她小心翼翼地问。 “离。”我说,“我不可能回去了。” 挂断电话,我打开朋友圈,点开他最新的动态。 一段钓鱼视频,配文是: “人生如钓,沉得住气,才能上大鱼。” 我笑了。 他确实沉得住气,沉得住老婆离家,婚姻破碎。 我也沉得住。 不过,我沉的是气,他沉的是舟。 我们之间,已经是两条彻底不同的河了。 |